小冉靜靜聽著葉未央說話,聽她聲音帶著疲倦,他體貼地將葉未央抱在懷裡,幫她順了順頭髮,輕聲問:「你在王爺府,過得怎樣?傷都養好了的嗎?那個王爺,對你很好嗎?」
「他對我很好,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葉未央靠在小冉的懷裡,想著那個無雙佳人端莊淡雅的樣子,想著他為自己著急上火的表情,不禁微微笑了。「小冉,我累了,想睡了。」
「你要在這裡睡?今晚不用回去?」小冉又驚又喜,他以為葉未央出來一會兒又要回去的,沒想到竟可以在這裡過夜。
「那裡又不是我的牢籠,我想去哪就去哪。怎麼,不願意我睡在這?」
「不不不,我以為你要趁夜回去,能過夜,再好沒有了。」小冉那歡喜地說。
沉默許久,葉未央突然開口問:「小冉,你睡了嗎?」
「睡了。」
「那你是在說夢話嗎?」
「……」
「小冉,你會不要我嗎?」
「不會!」
「任何時候?」
「任何時候!」
「任何情況?」
「任何情況!」
「任何地方?」
「任何地方!」
「就算我將來娶夫、生子、謀逆、叛國,你都不會捨棄我?」
「天上地下、永不相棄!」
葉未央摟緊了小冉,用盡全身力氣,幾乎要把小冉擠進自己的體內。
好吧,天上地下、永不相棄!
翌日清晨,葉未央打著呵欠慢悠悠地回到王爺府。一進門,便見裡面兵荒馬亂的,不少身穿官服的官差們來回穿梭,府裡的僕人們一個個神情緊張嚴肅,發生了什麼事嗎?
葉未央湊近一個僕人,輕聲問:「府裡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這麼緊張的氣氛?」
「哎呀,出大事了。聽說是住在內府裡的一位小姐不見了,王爺正大發雷霆呢。都出動城內的羽林軍了,整整找了一夜都沒找到。哎呀呀,我在府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可從來沒見王爺發過這麼大的火,不知是誰家的小姐讓我們王爺這麼緊張。」
葉未央聽到這暗叫不好,竟連太女的羽林軍都借來了,事情大條了!她也不理那嘮嘮叨叨的僕人,逕直往內府走去。不就一個晚上沒回來嘛,律袖可能這麼著急嗎?
大概是氣氛太緊張,每個人都提心吊膽,提防著自己做錯事被盛怒中的王爺拿來出氣,平時警衛甚嚴的王爺府,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葉未央的進出。
葉未央剛進入自己住的院子便聽到一聲怒吼,接著是一連串摔東西的聲音,葉未央聽得頭皮一陣發麻。不會吧,一貫高雅端莊的律袖居然發這麼大的火?
「找了一個晚上,居然連個人都找不出來?!我養你們有什麼用!」
「王爺恕罪,屬下辦事不力,請王爺恕罪。」
一進屋,便見滿地狼藉,能摔碎的東西都摔碎了,一旁站著的是被嚇得渾身發抖的侍者,律袖站在中間滿臉怒容,懷恩凝霜跪在地上不敢動。
「王爺,這是怎麼了?」雖然知道是自己惹出來的禍,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裝傻比較好。
「未央?!」突然消失了一個晚上的女人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律袖感覺一陣昏眩,有些站不穩地搖晃了幾下,嚇得葉未央趕緊上前扶住他,想以內力幫他平順不適。
「別,你大病初癒,別亂用內力。」律袖感覺到她要輸內力給自己,連忙阻止。
「一大清早就動怒,這樣很傷身體的。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你昨晚到哪裡去了?」律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一貫的淡漠神情,但眼中還留著一絲慌亂和欣喜,為失而復得的人。
「我……我出了城,原本想散散心,結果錯過了關城門的時間,只好在野地裡過了一夜,今早一開城門我就回來了。對不起啊,忘了跟你說,害你擔心了。」葉未央笑笑說,輕描淡寫騙了他。
律袖的眼光閃了閃,沒有再說什麼。昨晚,發現她不見了,他急得翻遍了整個王爺府,找不到,派人出府在整個京師裡找,再找不到,他向太女借了羽林軍,開城門一夜搜索,完全沒有她的影子,可她卻說,她在城外野地過了一夜……
也是啊,他是律氏王族的人,是她的仇人啊,她怎麼可能對他說實話呢。
律袖感覺心中一陣鈍痛,大概是一夜未休息,太勞累了,乍見之喜再加上對她的不誠實的難過,讓他無法支撐自己。
葉未央瞧他臉色灰敗,眉頭緊蹙,心中有些不忍。她於情愛之上向來自私,要求對方全心全意,她卻只付出兩三分,是以她雖因自己是三心兩意而對阿牛小冉等人感到愧疚,卻仍忍不住對別人心生好感。
這王爺不僅貌美,而且地位尊貴,再加上他讓她偶爾產生小鳥依人的小女子心思,她更是喜歡得緊。最重要的是,律袖對她好,真心實意的好,按照她原來那個世界的說法,這位王爺就是極品男人,這樣的人她又怎能抗拒地了?
現在他因為自己一夜未歸而擔心得滿城亂找,足見對自己的誠心,憑著這份感動讓葉未央不願再欺騙他。
她一鼓作氣,將律袖打橫抱起,舉步朝內屋走去。律袖吃驚,瞪著眼睛看她,葉未央對上他圓睜明亮的眼睛,突然覺得這王爺實在是太可愛了,本該是端莊高貴的人,現在像收受了驚的小鹿一樣,睜著濕漉漉的眼睛不安地瞧著她,真的好想輕薄一下他啊!
「呵呵,女人當中,也是有大力的。」她笑侃道。
律袖漲紅了臉,別開臉不說話。雖然泰華是個女權國家,但女人天生比男人柔弱嬌小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所以男人背女人抱女人是常事,但反過來的話就奇怪很多了。
製法的尊屬地位不同,決定不了人的生理特徵,卻左右著人的心理特徵,比方說,女人這樣抱男人,害羞的卻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