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第3卷 溫爾之死
    葉未央腳步一頓,臉色鐵青,難看嚇人:「怎樣?」

    「他服毒自殺了!」梅寒見葉未央在一瞬間臉色變了好幾層,到後來越來越紫,越來越黑,心裡也害怕,但不敢隱瞞,「我們發現得太晚,給他灌了藥,催了吐,請了好幾個有名的大夫,但都說毒性已侵入心肺,只怕……」

    「怎樣?」

    「回天乏術。」

    葉未央腳下一軟,整個人坐在地上,手腳發冷。

    「未央,快起來,我和蘭臻用內力幫著逼毒,可是他中毒太深,我們……」

    葉未央猛地站起來,朝溫爾的房間衝去。她遠遠地就看見溫爾房門口站著幾個長鬍子的老頭,圍在一起議論,一個個搖頭歎氣。她也不去理會他們,一把推開房門,房裡的人見她來了,又驚又喜。

    茗香哭喊著撲上來:「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他……他……」

    葉未央一把推開茗香,誰也不理,眼睛直直盯著床上拿奄奄一息的人。她緊閉著嘴,衝上去一把拉起溫爾,手掌貼住溫爾的後背,運起內力,幫溫爾逼毒。然而內力一進入溫爾體內,彷如石沉大海,空空落落。連著輸了好幾次內力,葉未央的額頭上都出了汗,溫爾依舊軟綿綿地沒有半分力氣。

    他氣若游絲對葉未央說:「姐姐,別為我白費勁了。溫爾此生,到頭了。」

    「給我閉嘴!誰准你到頭的!你敢死的話,我就血洗林府給你陪葬!」葉未央爆喝,她害怕地雙手直發抖,連內力都運不起來。

    溫爾淡淡地笑了,中毒後烏紫的嘴唇微微勾起,淒美而絕望:「姐姐,死並不痛苦,溫爾活著,還不如死去。」

    葉未央抓住溫爾的頭髮往後扯,惡狠狠地說:「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溫爾,那我呢?!我是你姐姐,你怎麼不為我想想,你怎麼不為我好好活著!你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家人,我不允許你作踐自己!」

    溫爾的頭皮被扯得發麻,痛得他皺起眉頭,他仰著頭,流著淚說:「姐姐,我知道在這個世上,我最對不起的人是你,請你原諒我……」話沒說完,他痛苦地皺緊了臉,心肺一陣錐心的痛,毒液早已滲透他全身,除非神仙在世,否則回天乏術。

    等忍過這陣疼痛,溫爾的額頭早已佈滿細密的汗,葉未央嚇得鬆開扯他頭髮的手,將他摟在懷裡輕聲哄:「沒事的,溫爾,有我在呢,誰也不能欺負你!你乖乖躺著,我們請了好多名醫,他們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別怕,等你好了,姐姐幫你教訓林雅若,她敢如此欺辱你,我定不放過他!」

    溫爾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他眼前一片漆黑,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含著淚抓住葉未央的手說:「姐姐,溫爾最後求你兩件事。」

    葉未央知道他已經藥石罔效,忍痛哽咽著說:「你說。」

    「放過雅若,不管她做了什麼,我都希望她媳婦,不要她受到傷害,求姐姐放過她。」

    葉未央咬著牙,摟著溫爾的手幾乎捏碎他的臂骨,久久才從恨聲道:「好!」

    「第二件,請姐姐代我好好照顧茗香,不要讓他受委屈。」

    「公子……」茗香跪倒在床邊,哭得泣不成聲。

    「好。」葉未央摟緊溫爾,神情哀傷,卻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那就好。姐姐,如果有來生……雅若……雅若……」溫爾如釋重負,靠在葉未央的懷裡,聲音慢慢輕了下去,安詳恬靜地去了。

    「公子!公子!」茗香撲上去拚命地搖著溫爾,但是他再也聽不見這人世間的任何聲音了,他追隨著自己爹娘的腳步,離開了這裡。

    梅寒和蘭臻悲傷地別開臉,受不住這般生離死別,小冉雙目含淚,憤怒地一拳捶在牆上。葉未央面無表情地摟著溫爾,如哄嬰兒般輕輕拍著溫爾的背,她輕輕地說:「傻溫爾,哪裡有來生,我從來都不期盼來生。去吧,去吧,剩下的都交給我,有姐姐在呢,別怕!」

    葉未央將溫爾輕輕放平在床上,溫柔地撫摸他的臉,為他擦去早已冷透的汗水,就這樣坐在床沿看了他一夜。直至東方日白,這最冷最無助的夜被淒慘的白所替代,葉未央站了起來,她扶著床柱,雙眼緊閉,忍過一陣暈眩,再睜開眼,雙目犀利暴戾如嗜血的刀。

    葉未央去找林雅若,她闖入林府,如入無人之地,身後多少家丁護院驚慌失措地撲上去攔她,還未靠近就已被她強大如流的內力震得五臟六腑移了位,吐血的吐血,暈厥的暈厥。

    一腳踢開房門,拎小雞一樣拎起林雅若的衣領,居高臨下,冷酷殘忍地笑:「新婚快樂啊,林小姐!」

    「你……你要幹什麼?」林雅若驚恐無比,她只是個文弱的女子,性格軟弱,手無縛雞之力。她對葉未央的行為懼怕不已,被她拎在手裡連掙扎都不敢,只能恐懼著抖著嘴唇問。她身後是剛剛娶來的夫郎正室,兵部尚書的嬌貴公子,他也著實嚇得不輕,尖叫著:「來人啊!快來人啊!」

    葉未央眼皮微掀,厭惡地瞄了那個躲在高大花瓶後面尖叫著的男人,抬手一揮,人身等高的花瓶立時碎成一地,尖叫著的林夫郎兩眼一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她冷笑著收回目光,重新放回在林雅若身上,她說:「現在,就剩你我,給我個解釋!」

    「解……解釋什麼?」林雅若臉色蒼白,汗濕重衫。

    「解釋為什麼你昨日大婚,沒有請我喝喜酒?解釋為什麼你娶的夫郎不是我千辛萬苦送到你家的溫爾!」葉未央的聲音陰冷凌厲,每一字都如一把刀子割著她的皮膚。

    林雅若聽到溫爾的名字,頓時不知從何生出的勇氣,竟敢指責葉未央:「你……你還好意思說!那個賤人……那個賤人其實早就嫁給了別人,他嫁給了一個山賊頭子,到我家裡其實就是跟那個山賊頭子說好了的,意圖來個裡應外合,謀奪我們林家的財產!幸好家慈英明,發現了他的詭計,要不是他收到風聲先逃走了,我們一定……一定把他捉了送官查辦!」

    葉未央又驚又怒:「你說他跟山賊頭子裡應外合,企圖謀奪你們林家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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