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清氣朗,京師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葉未央拿著籐條,和拿著木劍的小冉在過招。小冉在葉未央的幫助下,進展神速。練了一上午,葉未央擺手示意休息,兩人坐在桂花樹下,葉未央瞇著眼享受著從梅寒那裡死皮賴臉討來的好茶,小冉則回憶著剛才葉未央教的劍招。
「咱們這套劍法,叫什麼名字?」小冉問。
「嗯?名字?沒有哦。」葉未央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沒有名字?怎麼可能,但凡是武功招數比有它的來臨和名稱,怎麼可能沒有。」小冉皺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該不會是你不記得了吧。」很有可能,這個不正經的女人。
葉未央放下茶杯,拿起一旁的籐條,隔空揮了揮,說:「沒有名字,或許有,但我不知道罷了。」
「什麼意思。」
「我師父教我的時候,肯本就沒跟我說要傳授我劍招。那時我只從他那裡得了《無為經》和《太虛步》,其他的,都是從與他對練中學來的,他從未說過,這招叫什麼,那招又叫什麼,他其實……根本沒說要教我用劍。」葉未央抬頭望天,碧空如洗,通透地不可思議。那時的太乙,不言不語,面覆黑紗,手持柔軟的籐條,將她抽得體無完膚,冷酷地沒有一絲憐憫,看到她倒下了,只會冰冷地對她說:「站起來。」
「或許,那本就是一套完整的劍招,只不過當時的我,只顧著保命抵擋師父的進攻,完全沒有看清……」似是想通了什麼,葉未央一躍而起,循著記憶中太乙的身姿,開始演示所有太乙進攻她時的招數。
柔軟的籐條被她揮舞地呼呼有聲,她將些微內力貫入籐條中,使之堅挺如劍,截、削、刺、劈,全神貫注,從容不迫,進退縱橫。舞到最後,葉未央的雙眼熠熠生輝,精神極度興奮,她忽然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她的師父,她的那個悶到極點的師父,竟無聲地傳授了一套絕頂劍法給她!
她一直覺得自己缺了些什麼,她有深厚的內力,絕頂的輕功,還有一套殺傷面極廣的音波功,但是她缺少一套近身搏鬥的武術。之前她遇到的對手,武功差的,可以用不成章法的武功對付,功力強的則用音波功抗衡,但倘若有一天她遇到了武功高強且懂得貼身攻擊她的高手,那她是不是束手就擒了?她很擔憂,而這份擔憂,到今天為止了,因為她融會貫通了一套絕頂的劍法,完美地彌補了她近身搏擊的弱點!
手腕翻抖,如靈蛇吐信,橫劈直刺斜削,動作流暢如蛟龍入海,勢如破竹如猛虎下山,葉未央在近乎瘋狂的狀態下將劍直挺挺地刺了出去,結束了整套動作。全身血液劇烈翻滾,葉未央忽然感覺胸口被狠狠地擂了一拳,她禁不住噴出一口血,筆直的籐條軟了下來,她也脫力般跌坐在地上。
「未央!」小冉大駭,急忙上前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一手撫著她的胸口幫她順氣,「感覺好點了嗎?」
歇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葉未央抬手擦去嘴邊的血跡,朝小冉安慰式地笑笑,藉著他的力站起來,說:「我沒事。」
「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吐血了。」小冉猶自擔心,地上那抹血跡紅得讓人心驚。他非常怕她受傷,在他的眼裡,葉未央幾乎是無敵的,無論是在長樂縣的城牆上,還是繁蕪縣的城外,她都是輕而易舉就將敵人打敗。在破廟裡她因為要救那個王爺而受傷就讓他心驚肉跳,即便那只是非常輕的外傷。她這樣吐一口血,比他被折磨上千百遍還要令他難受。
「最後一招停得太快,身體調和不過來,全部血液直衝胸口無法紓解才會吐血。沒事,調養一下就好了。我是不是漏了什麼招數,應該有什麼收式,可是師父的招數就只有這些,我忘記了什麼嗎?」葉未央倚在小冉身上喃喃自語。
小冉皺著眉摟緊葉未央的腰,不悅地說:「不許再想了,什麼劍法害得你吐血,我也不要學了!」
葉未央恍若未聞,猶自沉思在剛才的劍招中。忽然,一絲微乎其微的破風之聲在平靜的空氣中震動,葉未央沉思的眼立刻爆發出犀利的目光,她將小冉反手拉到身後,腳尖挑起地上的籐條,以內力灌注其中,籐尖直指半空!
一個身穿粗衣蒙面人凌空持劍直面地上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