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屋內的荷香大吃一驚,恐懼地大喝一聲,人卻已瑟瑟發抖。
葉未央捂嘴暗笑,忙又提神運氣,再喊:「我死得好慘啊~~~~~~,荷~~香~~~~,崖底好冷啊~~~~~」
「葉……葉未央!」荷香本就心中有鬼,被這麼一嚇絲毫沒有懷疑,一刻也不敢再停留在阿牛的屋子裡,搶上前打開房門便要出去。可她一開門,卻見一個蓬頭垢面,粗布麻衣的女人瞪眼伸舌正對著她。荷香「啊~~~~」一聲慘叫,登時暈了過去。
葉未央鼻子冷哼一聲,俯身提起荷香的衣領,輕輕鬆鬆地領出屋外。荷香原本只是詐暈,感覺自己被提起也不敢亂動,只微微瞇開一隻眼睛偷看。葉未央豈能不知她詐暈,督見她瞇開眼睛,冷冷地在她耳邊吹氣,鬼氣森森地說:「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荷香再也不敢裝暈,「啊~」慘叫一聲,掙脫葉未央的手,邊喊邊連滾打爬地逃走了。此後她總瘋瘋癲癲地說:「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終生不得好轉,此為後話。
葉未央見嚇走了荷香,得意地嘿嘿直笑,忽而想起阿牛,當即轉身,正見阿牛站在房門口,癡情地望著她。
葉未央冷下臉,說:「你不怕我嗎?」
阿牛雙目含淚,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搖頭說:「不怕。
葉未央說:「我可是鬼啊!」
阿牛慘笑一聲,說:「你是鬼也好,妖也罷,我都不怕。你若要拉我去陪你,我也心甘情願,我唯一怕的……」
「是什麼?」
「我唯一怕的,是你突然不見,再也不回來了。」
葉未央心中一暖,眼眶也紅了。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髮,笑罵道:「傻阿牛!怎麼不過來了,快過來啊。」
阿牛得到許可,一步上前,將葉未央擁在懷裡,不斷撫摸她的頭髮,她的背脊,嘴裡喃喃地說:「還好還好,不算冷不算冷,沒有冷著我的未央。」
葉未央一拳錘在阿牛結實的胸膛上,嗔道:「當然不冷啦,我暖和地緊。不過,你再不讓我進屋,我就快凍僵了!」
阿牛乍見葉未央,喜不自抑,傻頭傻腦地沒甚主意,葉未央說什麼是什麼。聽到葉未央說冷,趕緊擁著她進屋,也不去細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阿牛如同乖順的夫郎一般服侍葉未央洗刷完畢,又聽完葉未央這一年多以來的遭遇,心中即喜又痛。
「阿牛,你聽我說,我回來,只告訴你一個人。你知道,我一直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所以,藉著這次的機會,我會離開這裡。你……會幫助我嗎?」
村子坐落在叢林深處,倘若沒有當地人的帶領是無法走出去的,葉未央若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眼下能指望的,只有阿牛一個人了。
阿牛聽到這,原本激動的心沉了下去,她還是要走的,他怎麼忘了,她不會因為他而留下來。
阿牛沉默地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幫你的。」
「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們把遲了一年的儀式完成它好嗎?」葉未央微微垂頭,壞笑地看著阿牛。
阿牛一愣,很快臉紅了起來,垂下頭,低低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