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軒轅恩奉太后之命進宮,太后仍對她非常慈祥,聽說她前陣子大病一場,對她垂憐有加。
「恩兒,聽說你前陣子病了,本宮特命人準備了一些珍貴葯材,你記得早晚服用,可強身保健,知道嗎?」
「謝母后。」
太后對她的好,她一直銘記於心,可是她該如何回報太后呢?她連王爺的心都無法捉摸,真是枉為王妃。
「你跟離兒成親也數個月了吧?」太后關心地問:「還沒有喜訊嗎?是不是離兒冷落了你?若是離兒對你不好,你盡避告訴本宮,本宮替你做主。」
「是我自己不爭氣,不關王爺的事。」
她的頭垂得低低的,長睫毛蓋住了眼睛,掩飾住她的心虛。
太后哪,您有所不知,一對未曾圓房的夫妻,要怎麼生孩子呢?
回程途中,她心事重重,命車伕將馬車駛到蓮花觀,這裡可以讓她心靜。
「皇女殿下,你怎麼來道觀,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皇女殿下想不一呢?」玲若很緊張,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瞧見堂堂的二王妃在此出現。
「這裡可以使我心情平靜。」軒轅恩提著裙子拾級而上。「玲若,陪我走一走。」
「皇女殿下心中不平靜嗎?」玲若眼裡泛著疑問,「王爺現在不是對皇女殿下很好?連火般遙都很少理睬了,皇女殿下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可是懷王又送了一名男寵給王爺啊。」她漫不經心的回答。
冬日蕭索,道觀林園的樹葉都已落盡,天空陰霾,看來隨時都有可能降下大雪。
其實她煩惱的不是這個,不管王爺的男寵有多少,如果他愛的是女人,會喜歡她就會喜歡她,不會喜歡她就不會喜歡,她根本無法左右。
王爺對她態度仍是不變,噓寒問暖、溫柔體貼,可是另一方面,他卻和紹王準備合建一座娛樂宮,供他們和弄臣們享樂所用,這使她憂心不已。
她將王爺的舉止向上面轉述,皇上對他此舉十分不以為然,且西陵王近日動作頻頻,簡直不將皇上放在眼裡,這更激怒了皇上,命她加緊追查罪證的腳步,好早日將反賊一網打盡。
可是二王爺還是執迷不悔哪,她該如何是好?
原來皇女殿下在煩惱這個,玲若潤潤唇,輕聲道:「其實皇女殿下也不必過於煩惱,王爺也可能……可能和上官容一樣,不是愛男人的。」
玲若說著,耳根子越來越紅。
軒轅恩不在意的輕笑,「你怎麼知道上官容不愛男人……咦?玲若?」
奇怪了,玲若的臉怎麼紅得像晚霞?而且她是什麼時候改成直呼上官容名字的?
「其實皇女殿下……」玲若吞了口口水,眼兒不敢看她,困難地說:「我和上官容……他、他吻過我了。」軒轅恩瞪大眼睛,「什麼?」
她實在太意外了!
這陣子她都沉浸在王爺整日陪著她的喜悅之中,玲若和上官容幾時進展得如此神速,她完全沒發現。
玲若害羞地說:「就是皇女殿下你打獵昏倒那天,他在馬上吻了我,還說……說他喜歡我這個笨丫頭,要娶我為妻。」
軒轅恩更加驚愕。
連玲若都感化了上官容,讓他變得愛女人,而她呢?
那個死王爺至今仍未對她表態,他雖然也吻過她,卻連一句喜歡也未曾對她說過,更別說他們這樁婚事是兩國和親,皇室指婚的,根本不是出於他的自願。
「玲若,你你……你真要嫁給上官容嗎?」她無法壓抑心頭的震驚。「你不怕他日後又和男人死灰復燃?」
「不會、不會。」她笑得很甜蜜,「上官容說他從來沒喜歡過男人,至於外頭那些無聊的謠言,他不屑理睬。」
「可是我明明撞見過他與王爺在床上摟摟抱抱。」這上官容怎麼睜眼說瞎話的欺騙玲若呢?玲若不以為意地笑道:「是皇女殿下眼花了吧,上官容和王爺只是好兄弟、好哥兒們,怎麼可能在床上摟摟抱抱呢?我百分之百的相信上官容!」
軒轅恩無言了。
戀愛中的女人果然是盲目的,瞧玲若對上官容的忠誠樣,一顆芳心已經全繫在他身上了。
雖然覺得玲若單純得有點笨,想想倒有點羨慕她,至少上官容對她表白過,而她,不知道要等到何時,王爺才會對她表白哪?!
娛樂宮建好了,現在王府裡最受龍浦風寵愛的是懷王送給他的男寵青孿先,他每到娛樂宮去尋歡作樂必定帶著青孿先同行,他們出雙入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而且兩人常在府裡眉來眼去,無視軒轅恩這個王妃的存在。
「皇女殿下,聽說懷王又在到處尋找此青孿先更俊美的少年要送給王爺,真是過份,一點也無視於你的感受。」
玲若除了每天與上官容花前月下,也不忘替她打聽消息、收集情報兼打抱不平。
軒轅恩在亭裡逕自觀賞一株株綻放的粉嫩冬梅,有時啜一口上好的龍井茶,輕描淡寫地說:「反正一個男寵和十個男寵都沒差別,隨便懷王要找幾個來,我當王妃的,自然要有容人的雅量。」
玲若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皇女殿下!你真是想得開又氣度大,王爺娶到你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若他再不珍惜你,一定會後悔!」
有件事她沒說出去,連玲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