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書房,軒轅恩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龍浦風說廢後是有苦衷的;龍墨離說自己中毒了;還有那個神秘的地下冰窖和夢中的白衣女子……
好多好多奇怪的事情都找不出答案,而眼前,廢後的事情卻迫在眉睫。
他說得沒錯,真的愛他,做皇后和做妃子並沒有什麼不同,可是,說得輕鬆,做起來不容易,誰能做到心如止水?何況這皇后都做成這樣,妃子能好到哪裡去?還有那個水明月,三天兩頭找岔,而他又偏偏護著她,他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自已能一點都不介意嗎?
實際上,她早就介意了。
現在要她讓位,立他人為後,她就更加介意了,除非她不愛他,要不然,就不可能做到這樣無私。
苦衷?說得好聽,想必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又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吧?
果然不該相信他!
想來想去,軒轅恩都覺得自己挺傻的,剛才居然還傻傻的以為他真有苦衷,現在想想多好笑,男人想多找個女人在身邊,什麼借口找不出來,居然還說苦衷?
不知不覺,走回了鳳臨宮,水明月早就走了,屋裡挺靜的,坐下把前後的事情細細的想一想,覺得自己真挺委屈的,自從嫁過來,就一直被宮裡七七八八的太后妃子皇子找麻煩,還挨了龍浦風幾次打,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要被廢!
龍浦風竟然還說自己有苦衷,難道從頭到尾,她都要被他牽著鼻子走嗎?
搖搖頭,沒想到她軒轅恩真的混到這種地步了,難道沒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嗎?為什麼要去管他的苦衷?
何況,那苦衷只是借口!
還有龍墨離,一想到他痛苦的臉,她就難受……
是日,夜色漸濃。七皇子大婚,王府一派喜慶。
這是軒轅恩作為皇后最後一次出席這種場合,她自己心裡是這麼想的。大喜過後就要大悲了。
龍浦風今天很忙,雖然不知道在忙什麼,但他很忙,自把她帶到王府後,便消失了蹤影,任她一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躥。也是,反正都要廢了她了,又怎麼可能在她身上花心思呢。
軒轅恩在王府內的走廊上行走,四處張燈結綵,好不喜慶。
話說這段時間,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龍端錦和龍端錦了,他們倆個像同時消失了一樣,沒再出現過。
虧前陣子還把她當寶似的,搶來搶去,現在應該是對這個奪寶遊戲厭惡了吧?她軒轅恩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變得異常冷門,沒一個男人對她有興趣,她討厭這種落魄感。
不知不覺中,軒轅恩走到了一座陌生的院子裡,只聞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軒轅恩皺了下眉,就欲轉身離開,這喜宴還沒開始,誰就開喝了,嘖嘖。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身後那扇門猛然被推開,裡面一個人一頭紮了下來。
「龍端錦,你給我振作一點!」身後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龍木離的鬼哭狼嚎。
「龍端錦?」軒轅恩回過身,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景下又相見,立即跑上前去幫龍木離扶住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龍端錦。
「把你的手拿開!「龍木離怒吼一聲。
「七皇子怎麼會醉成這樣?今天可是他的大婚之日,他呆會要怎麼辦?」軒轅恩急起來。
「你是誰?」龍端錦怔了怔,醉眼朦朧地問。
「我是軒轅恩!」軒轅恩生氣地吼了一聲。
龍端錦竟然笑起來:「軒轅恩?會對我大呼小叫的軒轅恩?」
「我什麼時候對你大呼小叫了?」
「現在。」
「龍端錦!你給我清醒一下!走,我們現在就去醒酒!」龍木離怒氣沖沖地就欲拖他站起來,可是龍端錦就像一攤軟泥,動彈不得。
「你是誰?」龍端錦疑惑地指著龍木離。
「真是夠了!」龍木離彎下身,一把將龍端錦扶了起來,將他的手臂擱在自己肩頭。
「你輕點,會弄傷他的!」軒轅恩叫起來。
「傷他的人是你才對。」龍木離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扶著龍端錦重新進了房間。
軒轅恩怔了一下,慢慢地跟了進去。
龍木離將龍端錦放在貴妃椅上,呆了一會,轉身指著軒轅恩:「我警告你,現在我去煮醒酒湯。你離他遠一點,保持距離,要是被我發現你對他毛手毛腳你就死定了!」
說完,龍木離大步向門外走去。
搞什麼啊?這人態度還是這麼惡劣。
軒轅恩歎了口氣,趕緊找來了毛巾和一盆熱水,坐到龍端錦身邊。
「我現在只是幫你擦臉,可不要說我對你有什麼不良企圖啊!」
軒轅恩將熱毛巾擰乾,小心翼翼地在龍端錦臉上擦起來。
英氣有型的眉,深邃漆黑卻朦朦朧朧的眼睛,挺拔的鼻子,微薄性感的唇,優雅的臉龐……
軒轅恩幽幽歎了一聲。
「怎麼了?」龍端錦突然睜開眼睛,輕聲問。
「你現在清醒了嗎?」軒轅恩觀察著他的神色。
「我沒醉。」
「連人都不認識了,還說沒醉?」
「只是看東西有點模糊,沒有醉。」龍端錦突然伸出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將頭仰靠在椅背上,「不要看我。」
軒轅恩怔了怔。
「我討厭你看著我。」
「誰,誰稀罕啊?我只是好心幫你擦把臉,誰有空看你的鬼樣子!」軒轅恩結巴起來。
「我現在這副-鬼樣子,我自己也不願意見到。」
「還不是你自己亂來,怪誰啊?」軒轅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龍端錦笑起來。
「行了,看著你這樣子笑,我更難受。」
龍端錦抬起頭看著她:「我怎麼做你會好受?」
「不要再亂喝酒。」軒轅恩毫不猶豫地回答。
龍端錦凝視著她:「你關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