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窄道兩邊蹦出一兩隻黑乎乎,賊頭賊惱出來覓食的水老鼠,吱吱的叫喚,快速的鑽進一邊的骯髒小洞中。
小洞的那一邊,是一個潮濕暗黑的小屋子,地上鋪著薄薄的一層爛草,散發著一股子霉臭味,讓人作嘔。
老鼠沿著牆壁緩緩爬行,然後順著一條腿爬上去,腿敏感的感覺到這細微的動作,狠狠一抖,老鼠掉在地上,吱吱亂叫,叫聲吵醒了這條腿的主人。
思思微微皺起眉頭,眼皮剛掀開,就與這黑乎乎的,毛絨絨的小老鼠來了個對眼,說來也怪,小老鼠一點也不害怕,衝著思思吱吱叫,幾步竄到她面前,又想爬到她身上,思思本能的尖叫,亂打亂踢,小老鼠機靈的從她身子底下竄過,一瞬間,就消失了。
思思回頭一看,原來自己堵住了小老鼠的洞口,挪了挪身子,抓起一把爛草將鼠洞堵了起來,心才稍稍安穩些,抹了一把冷汗。
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上來,腦中回憶起昏倒前的片段:皇后娘娘獨自進入那個神秘的宮殿之後,自己與四公主一直守在門口,陰風瑟瑟,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不時有不知名的鳥兒嘎嘎亂叫,嚇得四公主直哆嗦,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袖,不敢亂動。
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見皇后娘娘出來,門口卻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不好,有人來了!」四公主一反常態甩開了自己的手,轉身衝進神秘的宮殿中。
就在自己猶豫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面前突然多出一個高大的身影,抬頭看去,居然是皇上!
「大膽,敢私闖禁地!」
「皇上——」思思嚇得撲通跪倒在地,「奴婢不知這是禁地,請皇上責罰!」
龍浦風看著大開的門戶,怒道:「皇后進去了?」
「沒有,只有奴婢一人!」
「好大膽的丫頭,滾開!」龍浦風一手揮過去,自己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思思摸了摸臉頰,還在火辣辣的疼,看來自己被那一掌打暈,到現在才醒過來。
可是,四公主進去後也被抓到了嗎?皇后娘娘現在又在哪裡呢?
思思將小牢籠掃了一遍,只有自己一人。
沉默了半響,突然,卡擦——
鎖被打開的聲音,鐵鏈光場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牢門被人拉開,一道魁梧修長的身影低頭鑽進來,背手而立,瞇眼注視著思思,那眼中射出的寒光直叫人心裡發顫。
「皇上?」思思不敢怠慢,馬上跪下來。
外面的獄卒搬來一把椅子,恭敬的放在龍浦風身後,又輕輕的退到外面。
掀袍坐進椅子,悠閒的靠在椅背上,繼續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小丫頭,也不問話,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你好大膽子!」
半響,他突然怒吼一聲。
這一吼,屋頂都快掀開了,腐舊的屋樑上簌簌的掉經年累積的塵灰,嗆得人難受。
思思不吭氣,不是不怕,是不知所措。
「還裝?」他嘴角扯出一個弧度,陰冷的笑兩聲,說:「你潛伏在皇后身邊多久了?」
思思驚愕的抬起頭來,看到他眼中的寒光,又低下去。「皇上,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不懂?」他站起身,慢慢向著思思走近。
思思抓劍的手又緊了幾分,警覺的望著龍浦風走近的身子,像一座高山,擋在她面前。
他突然出手,直擊她的心臟,思思身形閃動,躲過了他的襲擊,龍浦風一個迴旋,閃到她身後,擒住她的右手,奪過她的劍,直抵她的喉嚨。
他的出手太快,思思還沒看清,自己已經落於下風,被他緊緊禁錮在懷中,他的手拿著自己的寶劍,抵住了自己的喉嚨。
「說,是不是右相派你來的!?」
思思聽罷一頭霧水,從他懷中掙扎出來,抓緊衣襟躲到一邊。
龍浦風丟下寶劍,又踱回到椅子邊坐下,眼睛始終停在思思身上,思思咬著下唇,一言不發。
「還不肯說?難道要朕動大刑?」
思思一聽要動刑,嚇得面無人色,沉默了半響終於開口:「我不知道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又和右相有什麼關係,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還嘴硬?」龍浦風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掌拍在椅柄上,說:「你以為朕真不敢拿你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思思踏前一步,迎上他冷列的目光。
「很簡單,說出你潛伏在皇后身邊的目的!」
「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來人,用刑!」
幾個獄卒急步而入,手中拿著各種刑具,光看這些恐怖的刑具,就讓人渾身發抖。
「來人,將這個大膽宮女綁起來!」
找不到思思,軒轅恩只好回了鳳臨宮,晚飯是龍浦風賞過來的宮女送來的,靜靜的放下就退了。
看著桌上各式的美味菜餚,一點味口也沒有,撐著腦袋發呆。
呯——
房門被什麼砸響,一個小石子滾到腳邊,軒轅恩起身查看,外面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回身撿起石子,石子是中空的,裡面有個小紙條,輕輕抽出來,鋪展開來,赫然出現幾個小字:速去地牢!
「地牢?」軒轅恩皺眉想了想,收起小紙條,衝出房門。
地牢在哪裡?
軒轅恩站在鳳臨宮外,茫然的望著幾條大路,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跑。
身後石頭滾動,回頭一看,又是一顆小石子,撿起抽出紙條,裡面畫著一個簡單的地圖,標出了地牢的具體方位。
按著地圖的方位,順利的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樹林的掩護下,若隱若現一個小小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