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找龍墨離的路上,軒轅恩的心莫名就高興起來,就像去見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個東西神秘得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種獨享的快樂是不能與人分享的,所以,她不願意帶龍清藍。
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
她也說不清道不明,但龍墨離給她的感覺很親切,就算自己再愛龍浦風,也不能為了他無條件的放棄來見龍墨離,就像一個人要吃也要睡,不可能只吃不睡,或者只睡不吃,龍浦風和龍墨離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兩個都必須同時擁有才會快樂,缺一不可!
御花園裡很安靜,今天的天氣還沒從那場大雨的陰影中走出來,依然是陰冷陰冷的。
花樹沒精打采的擠在一團,很多將開未開的花骨朵被凍得夭折了,地上散落的樹葉被風吹得四處亂竄,軒轅恩踩著殘落的葉子步上涼亭,兩手做成喇叭狀,呼喚龍墨離。
喊得嗓子都要啞了,也沒見他出來,有些失望。
從懷裡摸出藥丸,仔細看了看,又收好,繼續喊,「喂,龍墨離,你在不在?快出來好不好?我有話要問你!」
「喂——」
終於還是沒人回答,寂靜的花園內只有風聲吹過發出的嗚咽聲,蕭索,清冷。
如果他在這裡,此時應該知道我在尋找他吧?軒轅恩失望的坐下來,石凳很涼,心更涼。
呆坐了片刻,還是沒有出現,就在軒轅恩剛準備離開,突然瞥見牆角杵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不是他還是誰?
「墨離——」
她激動不已,飛奔向來人,「墨離,我喊了你很久了,你怎麼才……」話說一半,軒轅恩愣住了,跑得飛快的腳步就停在男人身前不遠,「怎麼是你?」
隨風飛舞的烏黑髮絲在風中翻飛,陰冷如潭的眼眸如波瀾不驚,刀刻的五官輪廓分明,偉岸高大的身體屹立如山。
「朕說的話成了耳邊風,是不是?」他冰冷的聲音中透著殺氣,讓人彷彿置身冰窟。
軒轅恩不禁後退幾步,「他呢?他怎麼沒來?」
他的眼中噴出火苗,對著軒轅恩怒吼:「你眼中只有他嗎?朕問你話,沒聽見嗎?」
軒轅恩皺眉,咬牙向前一步,質問道:「為什麼你會來這裡?他去了哪裡?」
她現在非常擔心龍墨離,如果因為見了幾面就害了他,她會一輩子良心不安!
龍浦風冷笑,長腿邁出一大步,來到軒轅恩身前,俯身直視她的眼睛,看出她的著急,故意拉長聲調,說:「他呀,不會再來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軒轅恩身形不穩,腳上一陣發軟,差點暈倒,激動的抓住他的衣襟猛搖:「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不會再來了?你把他怎麼樣了?你說啊,說啊!」
他抓住她的兩隻手,將她拉進懷中,「朕說過不會再讓你們相見,那就不會再讓你們有相見的機會,你就那麼擔心朕殺了他?你就那麼心疼他?」
軒轅恩想掙扎出來,無奈他的力氣太大,只好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他吃痛的放了手,軒轅恩後退幾步,淚水奪眶而出,「你混蛋,我就是擔心他,我就是心疼他,我就是喜歡他,你要是真的殺了他,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魔鬼!」
手腕上紅紅的牙印很是刺目,龍浦風拉下長袖,臉色更加陰沉不定,一雙星目微微瞇起,帶著陰狠的光芒,打量著哭成淚人的軒轅恩,沒想到她會為了阮兒會傷心成這副模樣,心又有些抽痛,他忍著痛轉身。
「你不要走,你給我說清楚!」軒轅恩衝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淚水模糊了雙眼,沒有看出他也是一臉悲痛欲絕。
「讓開,找死是不是?」龍浦風捂著胸口怒吼。
「不,我不讓開,你給我說清楚,他到底怎麼了?」
「他死了!」他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
軒轅恩瞪著淚眼,撲閃撲閃兩下,清淚成串落下,淒美得讓人心碎,喃喃重複:「他……死了?」
他別過臉,不忍看她傷心的模樣。
「不!不可能!」軒轅恩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他是你的親兄弟,你不會對他痛下殺手的!你騙我的,騙我的對不對?」
她越是激動,越是悲傷,越是失控,他也就更是心痛,更是嫉妒,更是怒火中燒,「君無戲言,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軒轅恩感覺被人當頭打了一棒,眼睛裡全是星星,腦袋暈腫腫的,耳朵裡嗡嗡作響,全是那句「他死了!」在重複迴響,一遍一遍的刺激著她脆弱的心臟。
他死了?
那個美麗如仙的墨發男子就這樣死去了?
那個笑起如陽光一樣溫暖,眼睛彎彎如月牙一樣的可愛男人就這樣死去了嗎?
從此都見不到他了嗎?
那個和自己愛的男人長著同一張臉,同一副身材的男人……死了?
軒轅恩悲痛到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她無法接受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就像自己最珍愛的東西突然被打碎了。
她身子晃了幾下,一瞬間彷彿墮入一個無底深淵,她無力掙扎或反抗,一頭栽下去。
「恩兒——」他急呼出聲,在她身體落地的一瞬間接住,緊緊摟在懷中。
她的小臉蒼白如紙,佈滿淚痕,憔悴得像換了一個人,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小精靈,頃刻間就昏迷得不省人世。
鳳臨宮
龍浦風呆坐在床邊,眼睛落在躺在床上昏迷的嬌小人兒身上,這樣深度的昏迷已經一天一夜了,御醫只說是傷心過度,開了些補品方子,等她醒來。
龍清藍不時過來瞧幾眼,然後歎著氣走開。
「皇上,您看天都這麼晚了,還是回去吧!」公公細著聲音說。
「你們都下去,朕要看著她醒來!」龍浦風揮揮手,面容疲憊,他要讓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
「可是……」
「退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