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應著,打開一個大箱子翻找片刻,拿出一柄意如玉,問:「這個行嗎?」
軒轅恩看了一眼,揮手道:「隨便隨便,過得去就行!」命人收走碗筷,思思抱著玉如意,跟著軒轅恩出了門。
一路閒聊倒也快,只是今天的清風宮好像比以往熱鬧不少,幾個宮女魚貫而出,端茶的,送水的,忙得不亦樂呼,玲兒站在院子裡指揮,很有大將軍的風範。
看到軒轅恩進來,玲兒的臉色居然反常的不再冷漠,臉上堆滿了慇勤的笑容,主動福身請安:「奴婢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吉祥!」
「喲,這小蹄子是怎麼了?突然對本皇后客氣起來了?」軒轅恩爽朗的大笑幾聲,邁步進屋,「水貴妃在嗎?本娘娘今個兒來可是送大禮的!」
玲兒笑得有眉沒眼,本來臉就不大,現在都皺成了一團,「哎呀呀,皇后娘娘想得可真是周到啊,知道我們主子昨夜又被皇上臨幸,還特意來道喜,真是難得啊!」
軒轅恩眨巴著眼睛,有些反應不過來,玲兒又說:「哎呀,昨天可把我們主子累壞了,到現在都起不來床呢。」說著,將軒轅恩拉到床邊,輕喚道:「主子,皇后娘娘來看望您了,還帶了禮物來!」
水貴妃秀氣的眉目皺了皺,緩緩睜開了眼,撐著身子就要起來,玲兒勸道:「娘娘,你身子骨弱,還是躺著吧,皇后娘娘不會怪罪的!」
軒轅恩看她蒼白的臉,不像是裝的,說:「你別起來了,我今天來是因為上次的事來的,沒讓你賞到花,真不好意思!」
水貴妃輕咳兩聲,因為昨天縱yu過度,有點著涼了,看到軒轅恩,她耳邊竟又聽到龍浦風喚著「恩兒——」時的迷亂,當下恨得直咬牙,但還是客氣的回道:「皇后多禮了!」
思思將玉如意轉交給玲兒,玲兒撫著玉如意,笑道:「娘娘,這真是稱心如意,皇上以後天天能來就更好了!」
軒轅恩再遲鈍也聽出來了,臉上的笑僵到疼,水貴妃披衣坐起來,羞澀嬌笑:「是啊!皇上能天天來是好,就怕我這身子骨抗不住……」
玲兒接著說:「瞧娘娘說的,皇上是想娘娘想得緊,才會這麼如狼似虎,要得娘娘下不了床……」她邊說邊笑得曖昧,讓人渾身不舒服。
看著主僕兩人一對一答,軒轅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些刺耳的話就像一根刺,正中她的心臟,讓她又難堪,又難受。
原來昨天他急著丟下自己是為了來和水明月親熱,他近來與自己在一起從來都沒有過份的動作,卻居然讓水貴妃下不了床,可想而知,他對她的索求,對她的需要比這個正式的皇后不知多多少。
「對不起,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軒轅恩不給她們繼續胡言亂語的機會,轉身就走,思思緊跟一步,「娘娘,你沒事吧?」她早就看出軒轅恩臉色不好,但又沒法阻止玲兒和水貴妃的兩張臭嘴。
軒轅恩衝出清風宮,大口的喘息,思思追了出來,「娘娘,你不要聽她們胡說……」
風把她濃密的髮絲吹散,隨著風狂舞,裙角飛揚,「思思,你不用再說了,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你先回去吧!」
思思心疼的看著她的背影在風中輕顫,知道她是真的傷心了,她從沒見過軒轅恩如此失落過,「娘娘,你要去哪裡?」
軒轅恩搖頭,朝著路的另一端狂奔,思思想追,又怕自己讓她更難堪,只好遠遠的看著她的身影在風中顫抖,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突然間的感覺天崩地裂。
肆虐的狂風沒有消停的意思,更加猖狂起來,明明還是早上,天卻暗得像傍晚,狂風帶著沙礫席捲而來。
豆大的冰雨頃刻間從厚厚的烏雲中潑撒下來,沒頭沒腦的砸在狂風中的一個嬌小身影上,她抬頭,閉著眼感受冰雨的寒冷,想讓凍僵的身體還能有一點感覺,心裡的狂風暴雨比此時天空中的來得還要猛烈,猛烈得讓她無法呼吸。
身邊斷斷續續的低頭跑過一些避雨的宮女和太監,居然沒人注意到這個正宮皇后還在雨中顫抖。
好冷,原來沒有陽光的時候可以這麼冷,冷得人連麻木都覺得是奢侈。
忍了很久了眼淚終於肆無忌憚的衝出來,因著混合的雨水讓人看不出來,她無所顧忌的哭了出來。從小父母的慣養及自己的倔強練就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韌勁,但終歸只是個小女人,在面對愛情時的脆弱,面對愛情的挫折,她還是會難受到流淚。
「笨女人!」一聲低低的笑罵從身後傳來,一雙漫暖的大手牽住她冰涼的小手,帶著她一陣快跑,身子已平穩的落在了涼亭中,雨水鋪天蓋地,將兩人與外面的世界隔離。
「是你?」軒轅恩定了定神,只看到眼前一片白色,就猜出七八分。
男子有著和龍浦風一樣的好聽聲音,「是我!」
他的手還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拿起,放在嘴邊呵著熱氣,她本能的想抽回,卻被緊緊拉住,「別動,你凍麻了!」
她心裡一熱,也就不再拘泥這些小事,此時,能有一個與龍浦風一樣的身體對自己噓寒問暖,也算一種安慰了。
「好了!」他放開她的手,臉上綻放出陽光般的笑容,讓人心暖。
她呆了呆,突然之間就真的感覺自己站在陽光中了,身子漸漸有了暖意……
「呵呵,感覺怎麼樣?」他用力的揉著她的腦袋,將她的頭髮揉亂。
軒轅恩摸摸頭髮,全部已經濕透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迷茫地望著他。
他笑,眼睛瞇成一條縫,很親切,「是雨水告訴我的,它說有個笨女人正在淋雨,所以我就來了。」
軒轅恩哭笑不得,」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