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宮不熟,因著胸口悶著氣,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直到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軒轅恩才驚覺自己迷路了,環顧四周,面前只有幾條通向不同地方的甬道,一時也不知道往哪條道走,跑了這麼遠,腿也酸了,扶著腰大口的喘氣。
想找個人問問,卻發現平時隨處可見的御林軍一個也找不到了,連宮女和小太監也沒有,四下靜得詭異。
正在軒轅恩不知所措,準備原路返回之際,突然飄來一陣清爽悅耳,飄渺若仙的笛音,悠揚婉轉,似在千里,又像咫尺……
軒轅恩輕移腳步,朝著美妙的笛聲前行,靈魂突然變得安靜下來,不再為眼前的煩惱困惑,隻身沐浴在這笛聲之中,忘了身處何地……
笛聲嘎然而止,軒轅恩猛的回過神來,再細看四周,已置身於一片樹林之中。
身子一滯,她發現這個地方很是眼熟,不正是自己來過的御花園麼?怎麼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
來不及多想,視線又被涼亭中一抹飄渺的身影所吸引,快走幾步上前,終於看清,裡面坐著一個身著白袍的男子,手執短笛,背對著自己,冬風吹起,白袍翩翩,飄渺似仙。
男子突然回首,目光與軒轅恩打量的視線相撞。
軒轅恩的呼吸瞬間暫停,因為她看到一張蒼白得幾近白紙的臉和一頭墨色的髮絲,那種黑得耀眼的長髮披散整個後背,縷縷在風中飄舞,年輕的臉上帶上溫和的微笑,眼珠是惑人的藍綠色。
更讓她吃驚的是,這名男子與龍浦風有著同樣一張臉,差只差他們一個黑眼珠,一個藍綠眼珠。
她用力揉著雙眼,怕是自己的幻覺,放開手,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
「你聽到我吹的笛音了?」男子笑著轉過身,連聲音都和龍浦風一模一樣。
軒轅恩下意識的點頭,男子踏下涼亭,緩緩向著她走來,他的臉,他的發,他的身材,他走路的樣子……他的一切都和那人一模一樣。
軒轅恩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看著他走近自己,不知道該叫他夫君還是別的什麼,除了眼珠的顏色不一樣,她根本不可能分出這是兩個人。
「你是?」軒轅恩仰望著他,視線在他臉上搜尋。
「我叫龍墨離!」他笑,眼眸彎成好看的月牙兒,露出雪白的牙齒,在陽光底下閃著光。
「你和皇上是什麼關係?你們真是太像了!」軒轅恩伸出手撫摸他散落在胸前的墨發,仍有些不敢置信。
「呵……」他笑,拉起她的手行走的樹森中的夾道上,「你叫軒轅恩,是新來的皇后!」
軒轅恩點頭,「你認識我?」
「當然!」男子眉目含笑,對軒轅恩的吃驚很是滿意。
「你不會就是他吧?眼睛是假的?」她用另一隻手去戳他的上眼斂,他絲絲吃痛,「你輕點,這是真的!」
重又步上涼亭,男子拉她坐在身邊,細細的看她的臉,讚道:「你很美,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嬪妃都美!」
軒轅恩大大方方的回望他,問:「你呢?到底是誰?和他是什麼關係?不要告訴我,你們不認識,鬼才信!」
「他?」他挑眉,這個動作又和龍浦風一模一樣,軒轅恩鬱悶了,面對他的時候,老能想到龍浦風。
「你是指龍浦風?」他隨手摘了一朵花,幫軒轅恩別在發間,讚道:「很配你!」
「你果然認識他?」軒轅恩驚跳起來。
男子笑,「是啊!」
軒轅恩也跟著笑,「哼,我就知道你認識他,你們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我看你比看他順眼多了!」
「你真會說話!」男子刮她的小鼻子,捏她的小臉,他的手指修長而乾淨,皮膚與臉上一樣,白得像紙,看得清皮膚底下的細小血管。
軒轅恩躲開他的手,手又不安份的去抓他的墨發,「你還沒說你是誰呢?我猜你是他的弟弟,對不對?」
他點頭,「我們是雙生兄弟!」
「哇——」軒轅恩興奮的跳起來,「怪不得你們長得如此相像,要不是眼睛顏色不一樣,我一定會認錯的!」
男子靠在紅柱上,嘴角含笑,舒服的閉上眼,說:「過來坐下,在這御花園中曬太陽最舒服!」
軒轅恩是個坐不住的人,但聽他這麼說,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學著她的樣子閉上眼,感受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覺,眼皮突然很重,靠在一個軟軟的舒服的肩膀上睡著了。
做了一個美夢,睡飽了,自然就醒了。
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大紅帷幔,身上蓋大紅鳳被,還有思思在輕聲細語的對話,軒轅恩一個機靈坐起來,自己明明是在御花園曬太陽啊,怎麼醒來在自己的床上了?
「思思——」軒轅恩喚了一聲,隨手掀開帷幔,思思正趕到床邊,「娘娘,你醒了?」
「我怎麼回來的?」軒轅恩掀被下床,又將屋裡打量了一遍,不錯,確實回來了!
「嘻嘻……」思思很神秘的笑,「娘娘睡得可真熟啊!」
軒轅恩起身舒展身體,」嗯,睡得很香!」
思思用曖昧的眼神瞄著軒轅恩,瞄得她渾身不舒服,「娘娘,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別裝了!」
軒轅恩莫名其妙,狠狠瞪了她一眼,「快說!」
思思縮縮脖子,「呵呵,是被皇上抱回來了。」
「咳咳咳……」軒轅恩被茶水嗆到,思思一邊幫她撫背一邊偷笑。
「思思,你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敢拿主子開玩笑了?」軒轅恩放下杯子,連喝水的興致也沒了。
思思賠著笑,說:「娘娘,奴婢平時雖然有點貧,但從不撒謊,昨天,你確實是被皇上抱回來的,不信,你問四公主!」
龍清藍這兩天一直賴在鳳臨宮不走,這會正在擺弄糕點,見軒轅恩看過來,笑得不懷好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