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裡
當上龍浦風的妻子第二天,軒轅恩就收到了皇帝老頭托人秘密送來送來的一長列車隊的禮物,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一應俱全,全是皇上御賜,她總算寬心了,這才相信那晚偷偷去御書房見她父皇的事不是夢。
然後,她的一日父君龍浦風則在與她一夜春宵後消失無蹤。
一大早,墨南景被軒轅恩踹開,然後軒轅恩的大嗓門就傳來:「墨南景,龍浦風那傢伙去哪了!?」
一夜溫存,第二天起來卻見不到人,如果說不惱,那便是假話。
墨南景正在作畫,因她的闖進,手晃了一下,一大滴墨汁就滴在宣紙上,他不禁皺起眉頭,這是第二次被軒轅恩弄壞了字畫了,她果真是他的剋星。
放下手下的筆,墨南景一臉曖昧不清的笑容,「一夜春宵的感覺如何?要不要和我分享一下?」
軒轅恩擺擺手,一副不想和他再廢話的模樣,重複了一遍,「我家龍浦風哪去了?」
很好,龍浦風已經變成她家的了,墨南景只覺自己難免有些難受。
接下去,他告訴她,龍浦風已經於大清早返回龍國,而她,將由守在山下皇帝老頭派來的軍隊押送去龍國成親,走走形式。
聽罷,軒轅恩不禁撫住額頭!
該死,說來說去她還是逃不過嫁去那個蠻荒國家的命運。不過此時她心裡多了分期待,既然龍浦風不如傳言那樣,那龍國是不是也會有所不同呢?
龍皇朝開尊六年。
冬日正盛,龍國的城都龍首城今日一掃寒冬的冷冽,護城河裡碧波蕩漾,蓄滿了池水,暖煦的微風下,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龍首城是龍皇朝的首都,居民百萬,帝王正當盛年又睿智英明,因此舉國上下的經濟已繁華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不過今晚文武百官雲集的喜宴上,睿智英明的皇上喝醉了。
而從月國和親來的那名未來的皇后娘娘,則一直帶著看不出喜怒的神色端坐在他身邊。
龍浦風今天很失態,這是軒轅恩最終下的結論。
他多話,他臉紅得像上了胭脂,他甚至還大刺刺的打了酒嗝。
但這些在他的臣民看來,似乎一點也不損於他平日的英明,因為明天又會是另外一天,而明天他也依然會繼續當一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
「丞相……朕的好丞相……你的小閨女還沒婚配吧?」龍浦風搭著右丞相的肩,稱兄道弟的問。
可是人家向來拘謹的相爺可就沒他這位皇帝這麼自在了,右丞相柳士渾身緊繃的答道:「回皇上的話,小女不才,至今仍待閨中。」
所謂伴君如伴虎,他是臣子,根本無從得知君主的想法。
過去這位英明主子在開拓江山時,也是經過一番殺戮啊,即便現在紆尊降貴的搭著他的肩,難保下一秒不會有大不敬的帽子扣到他頭上,還是得小心點才是。
「你太客氣了,愛卿。」龍浦風笑得爽朗,「今日朕大喜,聽聞愛卿的長千金秀外慧中,三年前嫁至李尚書家中,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佳評如潮,想必愛卿的小閨女也和長千金一樣賢德淑良吧。」
柳士汗顏道:「沒這回事,臣的小閨女……」
「一定很優秀!」龍浦風興致高昂的截住了柳士的話,另一隻手轉而搭上當今太后的香肩。
看來龍國的確豪放,這樣君君臣臣母母子子當眾勾肩搭背都成。
軒轅恩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盯著龍浦風不成提統的行徑。她甚至不相信此刻這個笑面虎一般的男人就是她認識的那個龍浦風。
龍浦風此時正興高采烈的說下去,「母后啊母后,你是朕最敬佩的長輩,一直待朕甚好,話說回來,朕的好弟弟七皇子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吧,母后一直叮囑朕要替找個靈秀慧點的才女,依朕看,就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丞相的閨女婚配七皇子龍端錦,即日起封三皇子為長樂王,賜西郊府邸一棟……」
聽到這裡,柳士和太后的眼神在龍浦風的下巴處交會,同時感到頭皮發麻。
太后的心裡有一千個不願——柳士的閨女不是常在龍首城艷名遠播的「渾香樓」裡廝混嗎?
柳士的心裡也有百般不情願——雖說這六皇子是太后所出,但世人皆知,他雖然長相俊美爾雅,但腦子卻有些白癡,身子也極弱,若自家女兒嫁過去,怕是得守活寡。
但,這個醉醺醺的人才不管他們死活。
龍浦風綻開彌勒佛一般的笑容宣佈,「朕命長樂王與右丞相閨女,兩月後完婚!」
沒錯,是該這樣,這樣很合理,一點也不奇怪。
但久久的,沒有人叩首謝恩。
這時候終於有人注意到了,皇上大喜,七皇子居然缺席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快步走至太后身邊,俯身開口說了些什麼,太后臉色大變,霍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龍浦風警惕地望向她,眸中的探究一閃即逝,他一開口便是濃烈的酒味:「母后,發生什麼事了嗎?」
太后盤秀夢有些站不穩,「皇上,哀家身體有些不適,先回宮休息,今日你大婚哀家甚是高興,只可惜這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今晚哀家先行離開,還望皇上見諒。」
「母后言重了,需要兒臣幫您傳太醫嗎?」龍浦風儼然一副孝子的模樣。看到這裡,軒轅恩得出一個結論,原來並不是一定要呆到婚宴結束啊!
眾目睽睽之下,皇后娘娘從鳳座上起了身,然後不聲不響,大步地甩袖走掉了。
眾臣看向龍浦風,剛送走太后,他突然瞇起眼,沉聲道:「皇后呢?」
身邊的小太監有點顫抖:「回皇上,皇后娘娘剛剛,走掉了。」
該死!
龍浦風在心裡低咒一聲,這女人總是不能讓他省點心。
雖然知道會有點無聊,但籍這場大婚他有很多事要辦,沒想到她竟連自己的婚宴都坐不住,他真是太放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