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軒轅恩與自己談起末然,龍浦風露出不以為意的眼神,讓軒轅恩頓覺心裡沒底,隨後又聽他道:「你可以親自去問末然,如果她也認為我跟她是一對,那麼我馬上娶她。」
「可是大家都這麼說,你也不能否認,她現在很傷心,我想你要好好去安慰她一下……」軒轅恩繼續垂死掙扎。
龍浦風眸中的笑意一頓,簡潔的打斷了她的話,因為他的熱唇已經吻住她喋喋不休的紅唇,並且加深力道,將坐在他腿上的她往懷裡摟。
她無力地歎息一聲。
她早該知道自己不該單獨走進他的房間,因為她很明白他是頭披著人皮的色狼。
每次見到她總是對她毛手毛腳,不是親吻就是摟抱,以前那些有幸約會過她的男生也不過只敢牽牽她的小手罷了,他卻什麼都來。
吻完,他才告訴她答案,渾厚的聲音在她耳畔不痛不癢地揚起。
「如果我喜歡末然,她早已是我的妻子,我沒有玩弄她的感情,天地良心,夫人。」
會談完,軒轅恩垂頭喪氣從龍浦風的房中出來,屋外竟然飄起了大雪,詭譎的山中氣候,變化莫測,令人難以預料。
她當真想不到龍浦風娶她的心會如此堅決,風吹不走雷打不動。
正當中午,莊裡的人進進出出忙得好不歡樂,只為籌備她和龍浦風的婚禮。
而清水山莊的某個角落。
踩住馬鐙,軒轅恩笨手笨腳的爬上馬背,這是她第二次正式逃婚!
她承認自己好像有點喜歡上龍浦風了,可是她還是不能嫁給他。她是個現代人,而他生在古代,他們的觀念互不相通,又如何能相守到老?
為避免屆時的兩難和痛苦,她必須選擇逃婚。
她告訴自己,離開清水山莊就沒事了。
對於龍浦風來說,她只是他生命裡一個吻過幾次的女子,他會漸漸忘了她,不會放在心上的。
何況自己走後楊末然肯定會屁顛屁顛地跑去安慰他,屆時他們就可以變成真正的一對,這是最好的結果。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她輕輕哼起徐志摩的名作,覺得自己嬌作到了極點,不過心裡也好受了些。
拉起韁繩,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人煙絕跡,白雪覆蓋了橋樑,除了樹木之外,連只小動物都沒有。
現在剛過中午,大家都還在為婚禮而忙碌準備,她的離開沒有驚擾任何人,等有人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走得很遠了。
其實她並不會騎馬,幸好經過龍浦風幾次指點,運動細胞還算發達,而且雪也開始轉小,現在她應該煩惱的是,如何走出險峻的山谷,如果不能出谷,那她遲早會被找到。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未必會有人來找她……
突然之間,細雪又開始變大,她拉緊領口,但是抵擋不住一陣強風吹來,她猛然打了個哆嗦。
大雪紛飛,她突然覺得好冷,縱然披著織綿風衣,可是這根本不及雪的一半,她的衣著還是太單薄了。
雪越下越大,幾乎快阻斷她眼前的路徑,前面道路一片雪白,一陣的長風吹過,她的牙齒冷得直打顫。
軒轅恩害怕起來,她從沒有一個人在雪山裡繞過,四週一下靜謐,一下又好像可以聽到雪崩的隆隆聲。
她抬眼望了下越來越陰沉的天空,大團的雪花忽然從天而降,呼嘯的北風捲起大片乾枯的雜草,偏偏,她的右眼皮又可恨的跳動了一下。
她還有點常識,看來她是遇到了暴風雪,完了。
哦!老天,她逃婚成功,但是會客死異鄉。
另一頭,時辰一到本來該與新娘攜手拜堂的男人……
「恩兒!恩一一兒!」
龍浦風威猛的聲音在山谷中迴盪,傳過鋪天蓋地的大雪,震動整座山谷,一聲大過一聲,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來吼,恐怕連住在對面山腰的人都聽見了。
他要娶的女人居然再次逃離了他的地盤,他非得把她找回來,因為他要重重在責罰她。
他不顧尖嘯的北風策馬疾奔,一股擔心與惱怒從胸口升起。
她可知道這有多危險?
中午,先是女婢發現她失了蹤,然後馬房的馬伕發現少了一匹馬,他立即騎馬追出。
大雪留下馬蹄印,可是到了這裡卻失去了線索,馬蹄印顯然被剛剛降下的大雪給覆蓋住了,他已失去她的行蹤。
「主子,雪大,小心。」御前侍衛阿左話不多,但是盼望主人返回山莊的意思很明白。
「你先回去,我非得找到她。」龍浦風固執地說。
她可以不嫁給他,但他不容許她因逃婚而喪生。
「主子回去,屬下來找。」阿左同樣很固執。
自多年前開始,主子還是太子的時候,他的職責就是誓死保護他,因此他沒理由讓主人在大雪中冒險,這兒隨時都有雪崩的可能。
「你回去,這是我的命令。」龍浦風快馬加鞭,他今天非找到她不可,否則她會死在雪地裡。
阿左生平第一次不服從主人的命令,仍然追了上去。
「救命!救一一命一一」
隱隱的求救聲從林蔭深處傳來,鐵青著臉的英俊男子迫不及待向馬背猛抽一鞭,策馬狂奔。
斷崖前,軒轅恩坐在馬上,但那匹馬卻瘋了似的原地打轉,白雪被踢得滿天飛揚,它每轉一圈就像把她的性命在空中玩弄一遍,令她幾乎心神俱碎。
她害怕得哭了。
倔強的她,從來不曾哭過,可是今天卻被一匹畜生給操縱,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鬆掉馬韁,龍浦風飛身過去。
「軒轅恩!穩住!」
就在他要定住瘋馬的那一刻,馬蹄一翻,將軒轅恩整個人狠狠甩落谷底。
「啊……」綿長而絕望,充滿了恐懼,軒轅恩的聲音在山谷中隱沒。
「主子!」阿左跳下馬準備阻止,跟隨主人多年,他有預感,主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