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
這是南方最負盛名的青樓,艷冠萬里的名妓童億深即委身於此,由於她色藝雙全且飽讀詩書,每日為她慕名而來砸銀兩的王孫公子川流不息,幾乎都快踏破天香閣的門檻了。
童億深在天香閣中有單獨的雅淨別院,但她的確配得到最好的待遇,像她這麼姿色出眾的花魁縱使身邊有幾十個小丫環輪流服侍也不奇怪,更別說她日日為老鴇進帳有多少了,只消她姑娘笑一笑,便有一堆瘋狂男子爭相捧著黃金而來,只求見她一面。
她是一票男人垂涎的對象,令他們趨之若騖,以竟價當她的入幕之賓為榮,自從她幟起艷旗,其餘花柳坊便再也乏人問津了。
她,童億深,讓其餘的金釵都一應失色。
「童姑娘!」余大娘失聲喚著她。
童億深扯了扯嘴角,面上有薄薄的譏笑之意,她紅了,這裡靠她吃飯的人多的是,就連親如鴇母也不敢直呼她名諱,跟著大伙以「童姑娘」稱呼她,真是可笑。
「哎喲!我的好姑娘啊!你怎麼還沒梳妝打扮呢!張大人都等了你好半天了。」余大娘掀起門簾,看見童億深氣定神閒的在作畫,可讓她急了。
張大人不是好打發的,他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是在省裡勢力雄大,只消他一根小指頭的命令,天香閣就會吃不完兜著走,更別說開著門做生意了。
余大娘對張大人極盡巴結之能事,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而張大人對童憶深的情有獨鍾,也是大伙心照不宣。
「急什麼,叫他再坐會,等我畫完這幅畫,自然會去見他,如果他不耐煩等,就請他找別的姑娘伺候吧!」童億深冷靜的慢聲說道,然後神色自若的繼續作畫,看也不看余大娘一眼。
「姑娘,你這不是存心拿我的老命開玩笑嗎?」余大娘苦笑著說,她身上已經冷汗涔涔,再拖下去,恐怕張大人有再好的脾氣也會翻臉。
童億深冷笑一聲斥道:「您的命不代表我的命,大娘您也知道,前些時候紅艷樓才送了幾萬兩黃金來,那兒的住處也比這華美許多,就只等我點個頭。」
余大娘知道她說的不是大話,想挖她的妓坊何其多,開價一家比一家高得嚇死人,條件好是其一,還給她充分的接客自由,她之所以還留在這,連余大娘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暗地裡直喊慶幸呢!
斜睨了在一旁乾著急的余大娘一眼,童億深終於放下了畫筆,「走吧!」
余大娘輕吁了口氣,還好,今天的童億深脾氣還不算大,否則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向那些貴人大爺們交代了。
「我叫銀杏來幫你梳頭。」余大娘一副討好的嘴臉。
「不必了,我就這樣子去見客。」重憶深美麗的眼神冷冷的,自有一股不容反抗的氣勢。
余大娘可為難了,童億深一身雪白綢緞,長髮上沒有任何飾品,更別說臉上有胭脂花粉了,若不是她天生麗質,唇不染而朱,眉不點而翠,還怎麼踏出這門檻哪!
「童姑娘,你好歹換件衣裳吧!張大人上回送你的那件紅縷,你就勉為其難的穿上……」
余大娘話還沒說完,就教童億深凌厲的眼神給掃斷了,「既然知道是勉為其難,您就不必開口了,我自有分寸,若張大人不愛看我這身素衣,就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