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見了他,再看他後面的家人都抬著禮物,已知他就是杜應虎的爹,心裡非常高興,聽了他的話,假意疑惑地向他們一行人看了一眼,說道:「他們在家的,您先請稍等一下,我去告訴他們一聲。」說著就進了屋。
杜其昌站在外面,不大一會兒就從屋裡走出了兩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他們看到杜其昌衣著華貴,儀表非凡,忙上前見禮,張老頭道:「在下張老三,不知貴客駕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不知您找我們這小本生意人家有什麼事?」
杜其昌見他是這裡的主人,忙上前回禮,將來意說了一遍,又道:「今日一見,您家小姐真是秀外惠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因此想跟您結親,不知您能否答應我們杜家的求親。」
張老頭一聽哪敢怠慢,忙說道:「您過講了,既是您親自上門提親,我們哪有不允的道理?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快請屋裡坐,地方狹窄,請勿見怪。」說著就將他讓到了屋內,又叫百合去沏茶款待他和諸位家丁。
杜其昌抬目四顧,見他家的屋子確實窄小的很,只是一個土坯房子,一個破布簾將房子分為了裡外兩間,平時老兩口就住在外面。他不願在這裡多耽,便說道:「我既是慕名而來,小姐也見過了,只要您二位點頭,這聘禮我就放在這兒了,咱們立刻擇個吉日把小姐迎娶進門,你們看可好?」
張老頭想到杜應虎吩咐下來的事,假意問道:「聽說貴府上有兩位公子,不知您要說合的是哪位公子?我們就這一個女兒,實在不能稀里糊塗地嫁過去,還望您說個明白。」
杜其昌覺得他這個問題也在情理之中,便道:「我們家確實有兩個兒子,不過大兒子前不久剛娶了親,只剩下二兒子還沒有著落,我要說合的正是他。他雖然不成器,但也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只要你家女兒嫁過去,他一定會善等她,不會讓她吃苦的。」
兩位老人聽他這麼說,忙欣慰地點了點頭,當下就道:「如此甚好,那我們也就放心了。不知您想哪天來迎娶?」
杜其昌想了一下道:「來的時候我查了一下,發現下個月初就是個好日子,不如就選這一天吧,早娶了我們兩家也可以早安心,您說是不是?」
張老頭正求之不得,忙道:「如此甚好,就聽杜老爺的吧!」當下兩家議定下了婚期,又商量了一些婚禮必備的事宜,杜其昌就告辭回去了。張家二老一直將他送出胡同口,方才回去。
秦氏和杜應虎聽說此事成了,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特別是杜應虎,差點兒沒樂死。
一轉眼月底就到了,天還不亮杜應虎就爬起床,披紅掛綵的,好不快意。這麼早起,在他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洗漱完畢,踏著吉時,他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下人抬著八抬大轎,敲鑼打鼓地去張家迎親,一時間看熱鬧的群眾從街頭圍到了巷尾。
隊伍吹吹打打地進了貓兒胡同,但因為巷子裡實在太窄,轎子進不去,家丁只好在外面等著,杜應虎下馬,走進去把人從屋裡背出來,再放進轎內,眾人又吹吹打打地抬回了杜家。
百合坐在轎子裡,心裡別提多高興了,她盼了這麼久的好日子終於來到了!今天她打扮得非常漂亮,一身大紅喜衣,描金繡鳳。頭上鳳冠霸帔,足登一雙金絲銀線的繡花鞋,淡妝濃抹,更是美艷不可方物。
轎子抬進了杜家,按程序拜過天地後,新娘子就被喜婆攙扶著回了新房。杜應虎和其他人都忙著陪客,一時不能進來看她。喜婆走後,百合將頭上的蓋頭揭下,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心裡別提多舒暢了,以後她就是這裡的主人了!
今天的客人來得比上次還多,杜家所有的男子都出來陪客。弟弟成親,杜應龍自然也要幫著張羅張羅,但是因為他的性格向來老實,什麼都不會,應酬也不在行,所以只是知道跟人喝酒,沒一會兒功夫就酸得不省人事了,一切事情又落在了杜其昌和杜應虎的身上。
杜其昌忙完了大兒子又忙二兒子,連日操勞,身體越來越吃不消,動不動就乏力氣短,喘不上氣來,心跳也一陣陣地加快,再加上大喜日子,不得不陪客人喝幾杯,喝完酒後更覺心慌,但是身為家長,他又不能離席,只好吃了一顆順心丸,勉強支撐著。
一天下來,總算是忙活得差不多了,杜應虎見客人漸漸走光了,急忙回房去看百合。一進門就見百合最已除下了身上所有的累贅,正坐在鏡子前卸妝,見他進來,立刻嬌笑著站進來撲進了他懷裡。半個月不見,杜應虎對她也是想念得緊,當下兩個人就滾在了一處。
因為以前有過偷窺別人的經驗,杜應虎怕自己也被別人偷窺,不得不起來四處察看了一下,確定沒問題,這才回來放下簾子跟百合親熱起來。
婚事搞定之後,第二天杜其昌就病倒了,這一次病勢沉重,躺了幾天也不見好轉。秦氏著起慌來,忙找大夫來看,大夫看了說他只是勞累過度,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又開了幾味藥,讓他按時煎來服用,但這藥也只能止住他的咳嗽和心跳,渾身還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一起來就頭暈目眩,不得已他只好躺著,把杜永芙的婚事交給了秦氏。
秦氏見他一病不起,心裡擔憂,可又沒有辦法,只好摧促閉月趕緊生個孩子,也許杜其昌看到孫子心情一好病就好了。得到了她的命令,杜應龍更是沒白沒黑地糾纏著閉月,除了吃飯睡覺,兩個人幾乎都是待在房裡做造人運動。杜應虎與百合新婚,更是足不出戶,有時甚至連吃飯都命人擺到房中,嘻鬧之聲不絕於耳,隔著十幾里都能聽見他們的聲音,惹得家中上下人等總是竊竊私語地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