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口一個表妹也不過是因為身在此地,以後還用得著她,不然早就不理她了。
其實楊荔枝何嘗不是看在姨父和姨母的份上才忍受著杜永芙呢,看看水溫正合適,她起身對杜永芙道:「可以洗了表姐。」
「哦。」杜永芙看了看洗澡水,把手伸進去隨意拔弄了兩下,皺眉道:「就這?怎麼沒有香料和花瓣呀?我在家洗澡的時候可從不用這種清水的,一定要有上好的新鮮玫瑰花瓣,再配上波斯進來的上等香料,那樣洗出來的皮膚才滑潤呢,不然我的皮膚怎麼會這麼好?」說著她皺眉看了下自己髒兮兮的身體,說道:「要不是這無妄之災,我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
楊荔枝看她驕矜的樣子,心裡一陣無奈。但是要不按她的要求做,這個澡怕是要洗到天黑了,赫連雲天和杜其昌還在那邊等著呢。想到這裡,她只好道:「你等一下,我去問下府中的下人有沒有。」
說著她就走出了屋子,到了外面,看到菊香正站在那裡打瞌睡,頭一點一點的。自從趙媽來了之後,她就被支使著做這做那,片刻也得不到休息,這裡又沒有多餘的丫頭替換她,也夠可憐的。
楊荔枝歎了口氣,上前碰了碰她的胳膊,輕聲叫道:「菊香。」
菊香一驚,立馬清醒了過來,看到是她,急忙抹了把口水,問道:「少夫人,什麼事?」
「府中有上等的香料嗎?」楊荔枝不忍責備她,直接問道。
菊香想了想道:「上好的香料?上次朝廷賞了老爺一瓶,被少爺拿到回春閣去了。」
「回春閣?」
「是呀,少夫人,您有什麼用嗎?要不要婢子去跟少爺說一下?」菊香看著她的臉色,問道。
楊荔枝想了一下道:「不用了,你去園子裡採些新鮮的玫瑰花瓣送過來吧,香料的事我自己去辦。」說就轉回身對杜永芙道:「香料在回春閣,你在這兒等等表姐,我去去就來。」
「等一下!」杜永芙忙叫住她道:「這裡不是你最大嗎?那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在飛鳳閣而在回春閣?回春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
「這個……」楊荔枝一時啞然,想了一下,笑道:「沒什麼,你先等等,我很快就回來。」
「切。」杜永芙看著她的背影揮了揮手,小聲嘀咕道:「說什麼都吞吞吐吐的,告訴我一下又怎麼啦?」
她走後,杜永芙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雖然大而華麗,卻一個傭人也沒有,心裡不禁一陣好笑。看起來楊荔枝這日子過得也不怎麼樣嘛,就一個下人,哪兒夠用啊?要什麼還得自己親自去,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像個少夫人。
也是,她哪有那個命啊?要作少夫人也是自己這樣的小姐才配作得,她算什麼東西啊?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背著手在屋裡轉圈圈,看看這個,摸摸那個,漸漸的就感覺到沒意思了。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對了,從看到楊荔枝她就覺得少了點什麼,一直想不起來,怎麼一直沒看到那個賤婢羞花呢?她不是一直跟在楊荔枝身邊服侍的嗎?怎麼不見人影?
想到這裡她一陣納悶,難道是病了不能出來服侍?那也未免太巧了吧?不行,一會兒一定得問問楊荔枝。這麼想著,她用力點了個頭。
楊荔枝快步走在去回春閣的路上,其實她大可以隨便找個小丫頭過來取的,但是她實在不想跟杜永芙共處一室,過來也好順便看看羞花的病情。到了回春閣園門,遠遠地她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說笑聲,不禁停住了腳步,心想自己就這麼莽莽撞撞的進去,萬一撞到什麼不該撞見的事怎麼辦?
正想著,只聽羞花帶笑問道:「這是您打哪兒聽來的呀?太有意思了!還有沒有?再給我說一個。」
「有意思嗎?那好,我就再說一個。」赫連左笑著說,想了一下,說道:「還有件有趣的事,你一定想不到。你猜怎麼著?居然有人去趙家向趙兄提親。」說著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趙兄?是趙慶生趙公子嗎?」羞花問道。
「是呀,除了他還能有誰?」赫連左說。
「哦,趙公子是不錯的,是誰家小姐這麼有眼光啊?」羞花好奇地問。
「哼,任你想破頭也想不到。」赫連左說。
「到底是誰呀少爺?告訴我吧!」羞花撒嬌道。
「就是你以前服侍過的那位杜小姐呀,不然怎麼會是個天大的笑話呢。」赫連左哈哈笑道。
「什麼?杜永芙?!」羞花也吃了一驚。
赫連左哼了一聲,說道:「真看不出她還挺有眼光的,居然敢向趙兄提親,趙兄是何許人也?豈不會看上她?」
「我覺得也是,她是怎麼想起來的?」羞花點頭附和。
楊荔枝聽到這裡也愣住了,杜永芙怎麼會去趙家提親呢?以前上私塾的時候她不是經常針對趙先生的嗎?兩個人還互相看著不順眼,怎麼會有今天這種事情?她是怎麼也想不通,而且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隱隱有一股酸意泛了出來。
房中二人還在說笑著,楊荔枝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這個時候進去,顯得很沒眼色。正想著,突然腳下一跌,也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砰」的一聲響,她心裡一驚。
「誰?」赫連左問了一聲,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是我。」楊荔枝見自己被發現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你在這裡幹什麼?」看到是她,赫連左的臉色不太好看,皺起下眉頭問道。
「我……」楊荔枝知道他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姐姐來了嗎?快進來吧。」羞花在屋裡聽到她的聲音,雖然怪她不合時宜地來打擾了他們的興致,但是有赫連左在場,她還是要裝得親熱一點。
「是我,妹妹,你怎麼樣了?」楊荔枝越過赫連左,走到屋內,看到羞花正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忙上前問道。
「我已經好多了,多謝姐姐關心。」羞花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