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穿白色風衣,棕黑色碎發的男人!
宮曉宇,ether3號?
他怎麼會來這裡?在這個時間?
難道是剛才趴在餐桌上睡著的時候坐到旁邊位置的?
蕭颯沓的臉正衝著鄰桌的方向出神,冷不防對方也嗖地轉過頭來。
四目對視。
「你,你好……」蕭徹底清醒過來,連忙慌慌張張地跟隊友打聲招呼。
「睡醒了,蕭探員?」即使是在問候之際,對方依然保持了冷漠的氣派。
「是,是的……」蕭戰戰兢兢地答道,用手輕輕抹了抹臉頰。
「找個地方,聊聊吧。餐館裡不方便。」宮曉宇爽快地向昏昏沉沉的蕭發出邀約,最後喝了一口杯中的咖啡。
「就你跟我?」蕭有種受寵若驚的幸福感。
「就我跟你。」宮曉宇面無表情地向蕭確認了一遍。
這是ether一號和三號自加入機構以來首次單獨主動聚在一起。
「說吧,喬治,想跟我說什麼?」空曠的居民小區內,蕭站在一台使用率較高,顯得有些破舊的拉伸健身器材邊,開門見山地詢問他的隊友,信心滿滿地斷定對方忍不住就要自揭身份,跟自己滴血相認了。
他不是普通人,而是會做夢的蕭颯沓。
他認定對方是喬治,那宮曉宇就百分百是喬治無疑。
「你一點都沒變,蕭。」宮曉宇難得在嘴角泛起些許讓人不容易察覺的笑意。
「你終於承認了?」蕭狠狠捏了捏健身器材的扶手,真是太好了!
「承不承認,有什麼不同嗎?」不料宮曉宇淡然地說。
「當然不一樣!」蕭義正詞嚴道,「如果你只是宮曉宇,那我們的關係僅僅是同事,是隊友,是ether一組的搭檔;但如果你是喬治,那麼除了上面的關係之外,我們還是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在我家裡同吃同睡的好知己,而且你還救過我的命……」
「還有呢?」宮曉宇不以為然。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蕭動情地問。
「『同事』有什麼用,都是ether一組的『搭檔』又有什麼用?為了機構各盡其責,必要的時候通力合作,不是我們身為機構探員的本職和義務嗎?至於小時候的事,我早就不記得了……」宮曉宇輕輕「哼」了一聲,「你說的林子裡的事,是我自己筋疲力盡才鬆開你的,掉下瀑布不是你的過失,而且現在也沒事了。」
「喬治,為什麼……」聽到對方完全不介意從前的友誼,蕭的心裡頓時好比被人用刀切了一下似的,難以抑制不可言喻的悲哀。
「以後別叫我喬治,也不要在大家面前說些奇怪的話。」宮曉宇的態度冷若冰霜,對於蕭的懇切毫不憐惜。
「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年來,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蕭的嗓音幾乎是吼出來的,在小區上空迴盪不已。
「你要全小區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嗎?」宮曉宇意外地緩緩走到蕭颯沓跟前,將手扣到對方的肩頭,「我活著,你也好好地活著,這還不夠嗎?」
「喬治……你……」蕭正要辯解,忽然感受到從對方手心穿來的溫暖氣息,一直從自己的肩膀蔓延到全身……
「什麼都別說了,蕭,趕快抬頭往天上看!」宮曉宇興奮地喚了一聲。
蕭循聲仰望,一顆托著長長尾巴的流行正閃爍著耀眼的光輝掠過夜空。
「流星,颯沓……」宮曉宇低聲吟誦道,感慨奇觀的稍縱即逝。
不知為何,蕭的心境前所未有地靜謐下來,靜靜地凝望著感歎者,發現對方的恬淡的神色中已經完全沒有了高傲和冷酷,都是對過去的憧憬和回味。
時間定格在流星剎那飛過的那一刻。
宮曉宇不僅僅是宮曉宇,而且回歸了兒時的喬治。
「喬治……」蕭嘴裡還在叫對方的曾用名,「原原本本地告訴我,這些年來,你遇到了什麼,你是怎麼獲救的,後來又是怎樣進入機構,開始現在的工作的?他們說你擁有『通靈』的能力,是真的嗎?還有為什麼不作為ether三號堂堂正正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