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老爺。」崔媽保留了某些舊社會老傭僕人卑躬屈膝的腔調。
「知道了,你去忙吧。」楊沙寒會意地點點頭,吩咐崔媽退下了。
這崔媽在楊家幹活,其實半點都不吃虧。佣金每月五千人民幣整,包吃住。連給她打下手的小姑娘,也有接近三千元的進賬,多值當啊。
再看看兩位男主人,老的有點潔癖,賦閒在家時喜歡清靜,小的喜歡收藏亂七八糟的物件,經常搞得屋裡污七八糟,但品性都極周正,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
目不斜視,坐懷不亂,並不是任何人都能輕易做到的。
尤其是手握大權的國內知名導演,例如Aroman。
用完早餐,楊沙寒打算回二樓房間換件正裝,上午十點跟電影《大神之門》投資方有約,共同商談演員人選的大事,所以不敢過多耽擱。
話說這位名導演的房間,真可謂是個「玻璃的世界」!
這歸因於楊沙寒對透明的物品懷著與生俱來的好感。
除了有四五面落地的大鏡子之外,櫃門、茶几都是鋼化玻璃的結構,屋內還放著好幾件琉璃製品的飾物。
再過兩天,就是做父親的五十三歲生日,昨晚有幸提前收到了寶貝兒子送來的賀禮,七顆乒乓球大小晶瑩剔透的水晶石,覺得很受用。
臭小子,沒白疼,懂得投老爹所好……
楊沙寒欣慰地自言自語道。
不知什麼緣故,大清早一睜眼就覺得精力無比充沛,身上彷彿有使不完的勁,照照鏡子看,連臉上的皺紋都淡化不少!
怪哉,莫非自己要返老還童了不成?
雪的白皚皚透過窗戶進入房間,與屋裡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鏡子交叉映照著,猶如賦予它們新生命的七彩凌光。
數不清的光線在鏡子之間反覆折射,反射,四面八方投影出無數個Aroman高大的形象。不同視角的影子,相互擠壓,交叉,重疊,加強,很容易讓人產生光怪陸離的幻覺……
注視著注視著,楊沙寒的目光逐漸變得僵直,心跳不由自主地越跳越快,鏡中好似有什麼魔物正在引誘他的精神,呼喚他的名字,吞噬他的理智……
腳底又有幾縷詭異的煙霧纏繞,在腳脖子之間遊走,限制住他的行為自由。
楊沙寒不禁打了個寒戰,猛然覺察到房間裡除了自己還有其他陌生之物的存在,但一切皆為時已晚……
早上九點一刻。西三環附近的咖啡廳。
「你說你朋友昨天上午在小玩意市場見過我?」正品味招牌咖啡的楊聰聰險些嗆著。
「完全沒印象嗎,就是這傢伙,我的鐵哥們,蕭颯沓,『蕭太后』的『蕭』,『流星颯沓』的『颯沓』,挺仗義的男人,到時候介紹給親愛的認識!」鳶兒的打扮和裝束比昨天淡雅了不少,正不停揮舞手機在楊聰聰眼前晃悠,屏幕上鬍子拉碴的蕭某人顯得格外冷漠頹廢。
「名字跟長相都很有個性,貌似很有趣!」楊聰聰善解人意地主動吻了吻顏鳶兒的額頭,覺得鳶兒的淡妝比濃妝艷抹顯得更加純潔可愛了!
在外人看來,這二人就跟相處多年的老情侶沒有兩樣。
難不成他倆是天定姻緣?還是相見恨晚?
「親愛的,你在市場上都買了點什麼好玩意?」鳶兒並沒忘記昨晚蕭某人的忠告,反而始終耿耿於懷,一大早把楊聰聰叫來咖啡店共進早餐,為的就是問清楚這件事,防範可能的麻煩。
「七顆看上去還不錯的透明水晶。昨晚當生日禮物送給老爸了。」楊聰聰啃了幾口魚肉漢堡包,沒當回事地順口說。
「昨天爸爸過生日嗎……」常理而論,男朋友父親的生日,在性質上顯然比男朋友送父親的生日禮物更加重要,所以機智的鳶兒並沒有直截了當地跳過這一層關係,況且男朋友父親的生日本來對自己就比較關鍵。
初次見面那時候就瞭解過,原來楊聰聰跟自己一樣,是單親家庭出生,多年來就跟這麼個名導演父親相依為命。
「下週六才是,因為覺得水晶石頭必定會討老爸喜歡,所以就提早交到他手上了。」說話間,楊聰聰銜過鳶兒丫頭送到嘴邊的一朵大蝦肉,幸福滿滿地一邊答,一邊用毛巾擦擦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摁了幾下,遞給鳶兒賞鑒。
翻頁下來,連著三張都是楊聰聰剛到手的水晶石頭。
看到最後一張對其中一顆的特寫鏡頭時,顏鳶兒的臉刷地一下變得卡白:可以斷定男朋友父親收到的禮物,正是這段時間把方舟眾人折騰得團團轉的DI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