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男人和女人要走不同的路,」老教授笑,「正如馬要吃草老虎要吃肉,鳥在天上飛魚在水裡游,有的人天生富貴,有的人天生貧窮,不是所有先天條件都是可選的,而且萬物之間也不能亂了方寸。」
老者又牽強附會地推演了一陣,其說理強度恰到好處,足以令篤信者繼續深信不疑,疑心暗鬼者半信程度上升,半疑程度隨之下降,連司徒青洛這個內行人也瞧不出除了公開宣揚性別歧視、唯心主義之外,還有絲毫值得大加取締的破綻。
八點多鐘的時候,進化會的會員們走出教堂,彷彿剛接受了一場聖潔的心靈洗禮,連靈魂都變得更加高尚了,無論是走出教堂還是發動汽車,彬彬有禮,相互謙讓頻率顯著提升,年輕人普遍丟掉了輕狂的外表,紛紛擺出一副老成的姿態。
進化會,真的具有「化性起偽」的神通?
還是說,小資情調被激發,紳士風度大行其道?
跟其他的聯絡員一樣,授課結束後孔飛飛還要像普通人那樣做好善後工作。
進化會不是娛樂圈,遊戲規則截然不同。
聯絡員要竭誠為會員服好務,效力於組織規模的壯大。
司徒青洛先走一步,回的是方舟。
方舟今日的氣氛與往日大不相同。
蕭颯沓手中顛來倒去地玩弄一塊看上去陰森森的黑色長方塊,不管問他什麼話也不好好回答。
濃妝艷抹的鳶兒丫頭,則手舞足蹈地始終沉浸在愛情滋潤的亢奮情緒中,聽她講了今天的艷遇,帥哥楊聰聰何等秀色可餐,溫存體貼,兩個人拉了手,親了臉,吃了獨家秘製的海螺肉,玩了一個人玩無聊透頂兩個人玩幸福甜蜜的過山車,坐在摩天輪上細細品嚐了頂級icecream,順便觀賞了京城燈火璀璨的不眠夜色。
直到夜裡十點,顏鳶兒好歹瘋累了,拿了紙筆躲到一旁開始搞她的即興創作。
司徒青洛見蕭某人終於暫停擺弄黑方塊,便開始描述從今天下午開始的好人好事,特別是艷照曝光一段。每每談到孔飛飛之際,總要眉飛色舞地演繹一番,原本身上不應該有偏袒態度就此表露無遺。
「你們這樣不正常。」蕭看不慣,時不時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更不正常,不近女色,沒有人情味。」鳶兒跟司徒在那裡早就編好了話等著他呢,聯合起來對他的工作狂行為口誅筆伐。
「你的男朋友死得真的好慘,腦袋被割掉,心臟被敵人挖出來,腸子流了一地。」司徒青洛受了鳶兒丫頭的蠱惑,邊在電腦上重溫《寒日屠城》裡的血腥場面,邊戲謔她新交的帥哥男友。
「那只是演戲好不好,特技效果,懂嗎?」鳶兒不以為然地反擊道,「何況敵人扒開他衣服的時候,沒留意到身材挺不錯的嗎?」
「蕭蕭你瞧瞧,丫頭把男朋友當個寶貝似的,連說都說不得了。」司徒調侃道,「父親是紅得發紫的名導演Aroman,他又長得人模狗樣的,真的這麼順風順水,才半天功夫就處上男女朋友,關係堅不可摧了?不會是涮你的吧!」
「涮就涮,我心甘情願。」看情形鳶兒對司徒的忠告毫不領情。也難怪,相親失敗那麼多次,好容易碰到個中意的,不抓牢誓不罷休也在情理之中。
不到五分鐘,顏鳶兒憑印象畫的美男子楊聰聰新鮮出爐,又對著畫像又親又啃地在男同事面前秀恩愛。
「畫得挺像。」司徒青洛賞鑒後誇讚道。
「因為畫的時候心中充滿濃濃的愛意。」鳶兒不必繼續裝淑女,還把畫拿到蕭眼前晃來晃去地炫耀他男友的美色,誰知竟被蕭颯沓一把奪去。
「小心點,別撕壞了!」鳶兒見到自己的表演受到了蕭某人的賞識,假意埋怨對方的粗魯,心裡卻暗自得意,看到了沒,本小姐的男朋友,帥吧!
「這個男的,我見過。」蕭的表情有點驚訝,不會吧,怎麼是他,世界真的這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