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凶 錆人 錆人-30
    「二十七桌,楊聰聰。」顏鳶兒低聲咕噥了兩聲,正準備讓迎過來接待的服務生引位,忽然留意到面對的方向有個坐著的男人正努力朝這邊招手,估計對方應該已經認出自己來了。洋蔥蔥,還大蒜蒜呢……

    鳶兒作深呼吸狀,調整氣息和步伐,表現得跟資深淑女並無二致。

    「您是楊先生嗎?」於是禮貌地走到桌前,首先確認對方的身份。

    「是的是的,快請坐。」男人站起身唯唯諾諾地回禮。

    等鳶兒坐下後仔細端詳此男尊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

    到底是親媽還是繼母啊?

    吹什麼青年才俊,風度翩翩,儀表堂堂,騙誰呢,眼前明明就是個快滿四十的「阿加西」嘛!臭老媽,壞心眼,留在自己身邊的都是小伙子,跟小蜜蜂一樣成天圍著獻慇勤,卻把叔叔輩的老男人介紹給唯一的寶貝女兒,哪有這般寡恩的!

    算了,先拿這個老男人練練手吧!

    「聽說是雙胞胎,很乖很討人喜歡。」男人的說話聲猶如蚊子。

    「您說什麼?」鳶兒沒聽明白。

    「我是說,你顯得既年輕又漂亮,看不出來。」男人自顧自地說。

    「看不出來什麼?」鳶兒開始覺得洋蔥叔叔說話有點不靠譜。

    「我的意思是,雙胞胎。」男人呆呆地抬著黑黝黝的臉神秘兮兮地輕輕說。

    「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家就我一個。」鳶兒以為對方對自己的家庭環境有所誤會,又補充了一句,「我其實是家裡的獨女。」

    「身邊沒有個兄弟姐妹扶持,」洋蔥叔叔深有感觸地歎息道,「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這老男人到底在說什麼啊!鳶兒越聽越不是味,是不是什麼地方搞錯了?正要惱羞成怒地徹底發作,餘光卻瞄見了不遠處獨自品味礦泉水的帥男,實在秀色可餐!在一身黑色燕尾服的映襯下,三十才露尖尖角的年齡足以令任何像她這樣假正經或真端莊的淑女心動不已!

    瞧瞧人家那風流倜儻的眼神,陽剛瀟灑的舉手投足,就連品味杯中白水的姿態都是如此令人情竇初開!迷死人了!

    再看看面前這位長得老模喀嚓滿嘴胡言亂語的洋蔥叔叔,鳶兒內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酸溜溜,苦哈哈,白白受了老媽的算計,啞巴吃黃連。

    「身材保持得那麼好,完全不像生過孩子的女性!」洋蔥叔叔還在胡說八道。

    「我沒結過婚!」鳶兒正色,表情幅度比較大,假睫毛快把持不住掉下來了。

    「現在沒結婚生孩子的人也很多,沒關係,沒關係……」洋蔥叔叔擺擺手,示意女伴平心靜氣。

    聽罷,顏鳶兒氣得七竅生煙,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什麼嘛,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不知道就別瞎說,張冠李戴的,整個就是指鹿為馬嘛!於是再也坐不住了,雙手習慣性地朝飯桌一拍,聳地一下在對方眼前站起來!

    「羅小姐,別激動,快坐下好嗎,大家都在衝我們這邊看呢。」洋蔥叔叔繼續信口雌黃。

    「我不姓羅!」鳶兒急的快瘋了,這白癡,連自己名字都搞錯,白癡老男人!

    「你不是羅莎莎小姐嗎?」老男人估計也犯迷糊,是不是沒對上號,搞錯了?眼部皺紋更加誇張,緊隨著立起來。

    「不是,不是!我叫顏鳶兒,顏鳶兒!」鳶兒丫頭這一聲吼,全大堂的人無一例外都聽見了。燕尾服的男人的注意力彷彿也被勾引過來,抬了抬眼皮,抿嘴淡然笑了笑。

    「你不是楊先生嗎?」鳶兒環顧四周,聲音低八度。

    「當然,我當然是楊先生,敝姓楊州子!」洋蔥大叔手舞足蹈地澄清道,「不是約好的嗎,二十二號,穿一件碎花的連衣裙?」

    天哪!楊州子,不是楊聰聰?鳶兒的目光終於注視到桌牌,果然,誠如大叔所言,是二十二號而不是二十七號。是搞錯對象了!

    「這位小姐,你怎麼……」旁邊一個中年婦女發出非常典型的老婦女冒充少女那種矯揉造作的聲音。

    鳶兒聞聲轉頭。身邊站著個跟自己一樣穿碎花連衣皮裙的女人,不過碎花及裙子的款式和顏色各不相同。

    羞,羞,羞死了!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正當鳶兒羞得無地自容之際,燕尾服的年輕男人早已招呼服務生結完帳,光彩照人地站起身整了整領口袖口,幾步從二十七桌跨到二十二桌,不由分說地拉起鳶兒丫頭的手,口中還在她的耳際發出非常富有磁性的男低音:「顏小姐,在下楊聰聰,換個地方聊吧。」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但局勢已經再清晰不過了。

    等鳶兒回過神來,明白來龍去脈的時候,已經是在對方白色高級轎車的副駕駛座上心曠神怡想入非非了。這個帥男才是相親對象,楊聰聰!多好聽的名字呀,跟他雋秀的外貌是如此搭配,跟他處事不驚果敢迅猛的性格如此貼切,要他,本小姐要的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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