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大臥的房間是次臥,也是主臥,房間裡都被粉刷上了淡淡的藍色,這倒合情合理,因為在心理學上,藍色是最能令人放鬆心情的色彩。
相鄰的另兩間房是客臥及書房,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整個四居內部安置了三個小型的電子相框,蕭颯沓跟顏鳶兒駐足觀賞了一陣照片的內容,多是薔薇小姐與其弟楚夜軒及其夫殷蛟的獨照或合影,並無稀奇之處。
「你家的保姆呢,怎麼沒見著,出門去了嗎?」顏鳶兒希望早些見到兩位男人失蹤的重要人證之一,也就是楚薔薇在弟弟不見後打電話回家時的接聽者,蕭某人自然也希望從對方那裡獲得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應該是在樓頂照料花花草草吧?如果下樓的話應該在大門後給我貼紙條的,」楚薔薇抬手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門背,便打算引二人往樓頂花園上去,剛拉開門,門口竟站著個相貌英俊,體型勻稱,個頭跟蕭某人差不多的年輕小伙子。對方看上去眉清目秀,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園丁般的深藍色勞保服,手裡還拿著一件紮著些許泥點子的圍裙跟白手套,像是剛幹完農活回來的小帥哥。沒等蕭某人和鳶兒對號入座,只聽楚薔薇從旁介紹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認識一下吧,這就是我家聘請的家政服務員,心理學專業畢業的大學生,葉翔。」
「歡迎。叫我小葉就行了。」男保姆葉翔謙虛地騰出右手。
「初次見面,我叫蕭颯沓。」霍,夠前衛的啊,還男家政,大學畢業生,長得又俊,一個月光勞務費就得要幾千大元吧?蕭不瞭解近來保姆市場的行情,暗暗猜測道。
「你好,我是顏鳶兒。」這丫頭的震驚程度並不在蕭某人之下,或許對方碰巧又顯得秀色可餐,於是將男人手握在自己手裡格外地久,持續了好幾秒才尷尬地放開,臉上還透露出幾分意猶未盡的表情。
暫且不考慮如今三男一女的組合本身新潮之處,單說家裡招進來這麼個靈巧帥氣的男保姆,恐怕主要還是集中強調了楚夜軒的利益。找個男的的話,照顧起弟弟來也更方便,儘管楚薔薇也說過她弟弟基本生活自理尚無問題之類的話,但男孩子對應男孩子的搭配,也就省了些日常生活中不必要的擔心跟麻煩。
寒暄過後,也問了些關於事發當天兩個人有無特異的行為舉止,或者接聽過任何奇怪來電沒有,卻都被葉翔給否決了,在他看來,那天根本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自己怎麼想都想不通,好端端的兩個大男人,為何離家七天仍不見歸來。
顏鳶兒及蕭某人又單獨詢問了幾個在經驗看來重要的問題,葉翔也照樣應答如流,既不矯揉造作,也不自作聰明,總之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當問及MINREN或DIMU之類的詞彙時,葉翔明確表示曾多次聽楚夜軒提到過,但都認定是對方自娛自樂的發明,並沒有往深裡想,至於那塊水晶狀的透明石頭,曾經借來把玩過的,也沒有覺得不妥。
事已至此,蕭颯沓和顏鳶兒眼看再不能獲得任何更有意義的新情報,也就婉拒了對方留飯的款待,只顧著告辭朝845公交車站的方向奔去,並承諾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楚薔薇。
委託人及其男家政卻執意將蕭等人送出門上車,揮手告別的神情中包含著某些期盼的眼神,倒不像是在表演。
「怎樣,鳶兒?」坐在靠中間雙人座上的蕭禁不住哈了一口凍氣,抱怨了一聲沒有暖氣的破公交車,「你覺得楚薔薇這個人說的靠譜嗎?」
「總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但又純屬猜測。」
「就先說說你的猜測!」
「你覺不覺的,他家四個人的組合很奇怪。先是個處處為弟弟著想的半血緣姐姐,再是個處處為妻子和妻弟著想的丈夫,再加上年輕帥氣得連本姑娘都要動心的男保姆,以及頗有思辨色彩的後天智障弟弟。然後又有一些詭異的環境因素,例如偏僻的丁村,三十九層的高樓房頂,獨此一條的公交線路……差點漏了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楚薔薇是直接跟邢英華聯絡上的,也就是說,她手上應該有那樣東西,如此珍貴的資源,她又是怎麼弄到手的呢?」
「有道理。但我更關心的還是其中那些故事性的部分,例如2008年那場離奇的飛機失事慘劇,被楚夜軒稱為DIMU的透明石頭,還有他口中神秘的MINREN,我想,雖說MIN究竟是哪個字還有待進一步考證,但REN應該是『人』字無疑。丫頭,你想過沒,通常人們會在什麼情況下用這個『人』字?」
「蕭蕭,你的思維慣性總想把所有未及解釋的東西都往未知種族上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要說以『人』結尾的用法,通常代表著對一類人或者類似於人的種族的統稱,例如外國人、羅馬人、外星人、清朝人等等,對吧。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早就疑神疑鬼,說不定它們只是楚夜軒杜撰的稱謂,一切都可以等到對這塊石頭的分析報告出來之後。至於那次慘烈的飛機事故,不如先向邢英華打聽打聽,看看其中是不是有機構力量介入調查的成分,以及有無可以適當透露給我們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