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蕭某人洩憤地狠狠仰頭重點漱了漱喉嚨,直接捧涼水抹了抹面部,完了,洗面奶用完忘買了,都怪鳶兒那丫頭打岔,明明是昨天半夜路過便利店時順路捎回家的,真是紅顏禍水!
提起蕭颯沓的長相,簡直是個無法調和的矛盾體!
你說一個本該萬人迷的陽光大小伙子,偏偏不願好好打理打理,成天粗枝大葉邋邋遢遢的,彷彿英俊倒是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出門的時候,蕭某人往身上套了件看不出是黃色還是橙色的羽絨服,半長的頭髮上還沾著些沒有乾透的水霧,挎上他那個從不離身的黑旅行包,剛走出別墅才想起前兩天車壞了,還沒有來得及修理。怎麼辦,看看兜裡帶沒帶錢,打車走唄!
咦,怎麼除了各色各樣的銀行卡之外,都是些毛票?
等等,數數看,就三四十來塊錢,家裡離西四環到底有多遠呢,少說也有三十公里,幹嘛約在那個破地方,不找個離單位近點的?
還有,打車錢夠不夠呢?煩∼煩∼煩死你蕭大爺了!
算了,上車再說吧,管他的,到哪兒是哪兒。
好不容易招來的出租車開了塞,塞了又開,初一也堵得一塌糊塗,這座城市的交通真是快出大問題了!
總之一路上走走停停,最後足足花了一個小時才到目的地,不用說,肯定是遲到了……就是這座三層樓高的女子健身中心嗎,「韻之運」,沒錯,碰面地點就是這兒了,師傅,多少錢,什麼,一百八十塊,這出行成本也太高了點吧!報銷,一定要鳶兒報銷才行!
正咕噥著,剛才還在韻之運門口跺腳的顏鳶兒已經像只賊貓般地閃到蕭颯沓跟前來,張口就來:「我說蕭蕭,蕭哥哥,蕭大爺,您可讓我們好等啊,拜託您老人家以後提前一點出門行嗎?」
誰曾想,等到將一百八十塊大洋遞到司機師傅手頭之後,鳶兒連挖苦對方的興趣都沒有了,「記得還我啊,連本帶利,兩張大頭像,別耍賴啊,否則到時候本小姐可饒不了你!」
這小吝嗇鬼,兜裡有錢的時候哪一次讓你掏腰包過,如今區區百十來塊還跟我蕭某人算計,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家裡有個「女子」了,就要事事受制於她老婆的身份,自然就不能繼續胡作非為,以免承擔道義的責任和內心的譴責;如果再跟「女子」合力製造出「小人」,則更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原因很簡單,你的孩子最終會把當父母的吃得骨頭都不剩。有精明人算過一筆帳,男人一結婚,福利立刻就要降低百分之四十,如果再要了孩子,也就只能甘做奉獻者了。
霍,當男人還真可憐!
蕭颯沓斜眼瞅了瞅身邊的「女子」,不禁搖了搖頭,是不是因為接觸得太多了,怎麼總感覺沒什麼女人味,跟個假小子似的,讓人根本提不起興趣,唉。
健身房底層兼營茶水,從外面看不起眼的小樓,內部裝修卻甚為華麗,除了木藝的靠椅長桌之外,四牆的油畫也充滿著藝術氣息,即使是仿製品也是技藝最高的,其中也有從未見過的新作,例如進門那幅盤旋著的魔龍身邊一雙龍族夫婦打扮的英雄,在構思上就頗具現代性色彩。過年也沒休假,挺特別的店啊!
跟著鳶兒朝靠裡的位置行進時,剛進大門時那種匪夷所思的感覺竟更加濃烈起來。這是怎麼了,原以為只是受到下午那場荒唐的怪夢的干擾,照現在的情形看,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奇怪,鳶兒這丫頭究竟又把什麼不好的東西,領進這間華麗裝飾下的陰冷境界中來了?難道是鳶兒跟我介紹的人,眼前這位將白色連體羽絨服放在身邊的座椅上,長髮一直低垂到高領白羊絨毛衣上扣著的那朵看不出圖案的胸花位置,嘴唇抹著淡粉色水晶唇膏的女人嗎?
這個淡雅中透著妖嬈的女人,怎麼覺得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