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麗兒,恐怕我不能等到龍飛來到了,我有一句話你替我轉告他,龍飛是個好孩子,雖然他沒上過學,現在更是連工作也沒有,但是我看得出來,他是富貴命,早晚必成大器,麗兒,你是個寡婦,而且又帶著一個孩子,所以你只能給他做情人,千萬不要生出想嫁給他的心思。龍飛重情重義,只要你提出,他一定會娶你,但那樣只會是毀了他,切記。麗兒,我讓你轉告龍飛的話是,日後幫我照顧你們姐妹二人和雯雯,另外,如果他每年能在我墓前燒燒錢,我…我就心滿意…意足了。麗兒,梅兒,雯雯,我…我捨不得你們哪,啊…麗兒,我…我……」
「娘」、「娘」、「姥姥」、「娘您不能死呀」……
「乾娘」,就在白母剛剛嚥氣不到半分鐘,白麗三人哭成一片的時候,龍飛的聲音遠遠傳來,但是就在眾人還沒來的得及扭頭的時候,房門被「砰」地一下撞開了,龍飛的身影如利箭一般射了過來,撲倒在手術台跟前。
「乾娘,您為什麼不等等我,乾娘,您倒是睜開眼睛看看龍飛一眼呀,乾娘,是我對不起您,竟然連您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龍飛不孝啊。」看著白母已經永久地閉上了雙眼,龍飛心中的悲痛、悔恨、歉意交織在一起。
「噗」,龍飛心傷過度,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仰天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啊」,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屋子裡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龍飛對白母的感情如此之深,縱然是親生母子也不會至此。
「快救人呀。」歐陽麗雪是醫生,反應比眾人都要快一些,就在眾人還在驚呆的時候,歐陽麗雪突然大叫一聲,並快步上前,準備扶起龍飛的身子。
眾女這才驚覺過來,急忙上前,幫著歐陽麗雪將龍飛的身體扶坐起來,歐陽麗雪伸手掐在龍飛的人中穴上,緩緩輕揉著。過了足足兩分鐘的時間,龍飛突然大叫一聲「我心好痛」,然後便幽幽轉醒過來。
「龍飛,你沒事吧,你可不要嚇姐,娘已經走了,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事了。」白麗剛遭喪母之痛,龍飛又跟著吐血暈倒,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白麗措手不及,已經達到了她心底的最高承受能力。
「姐,我沒事。」龍飛木然搖了搖頭,再一次轉首將目光定位在白母的屍體上,木木說道:「姐,我要給乾娘買一塊最好的墓地,乾娘生前還沒有來得及享福,死後一定要讓她住上最好的地方。」
「嗯,龍飛,只要你沒事就好,姐什麼都答應你。」見龍飛沒有了危險,白麗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站起身來,龍飛來到許嬌雲和杜雲仙的跟前,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道:「許總,杜院長,乾娘在醫院的這些日子沒少麻煩你們,讓你們跟著費心了,龍飛在這裡代表乾娘多謝你們。」
許嬌雲也沒想到今晚會生出這樣的變故,看著龍飛一臉的木然,嘴角更是還掛著一行血跡,心中不由一陣心痛,輕歎一口氣道:「龍飛,白麗,人死不能復生,你們節哀順變,至於找上好墓地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若是沒有與許嬌雲發生過那種親密關係,龍飛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許嬌雲的好意,但眼下二人關係說是如膠似漆也不為過,何況龍飛也知道以許嬌雲的能耐,這件事情在她手裡算不上什麼,於是便點了點頭道:「那就先謝謝許總了。」
這時,杜雲仙也安慰了龍飛和白麗幾句,然後便陪著許嬌雲一起離開了。
出了手術室的門,杜雲仙見許嬌雲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一直想不透的那個問題突然一下子到了口邊:「雲姨,這個楚龍飛和白麗只不過是普通的百姓,與翔龍集團並沒有什麼關聯,您為白大娘免除了手術費和後期治療費用也就罷了,怎麼把這找墓地的事也攬了下來?」
許嬌雲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只顧著龍飛,竟然忽略了身邊還有一個極為精明的杜雲仙,不過她反應也是極快,幽幽歎了一口氣道:「你說的不錯,翔龍集團與龍飛、白麗卻是沒有任何關係,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受了表妹所托,她在北京不能回來,在電話中多次叮囑我,一定要盡全力幫助龍飛和白麗,究竟韶華這樣做是什麼用意,我也不太清楚,問過她,她也不說。」
當時白母住院的時候,許嬌雲給她打電話讓她安排最強的專家陣容為白母做手術,曾說過是於韶華打電話所使,是以對許嬌雲的這番話也並無任何懷疑,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咱們就再幫他們這一次。」
看著消除了杜雲仙的疑心,許嬌雲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心中暗道,唉,雲仙,你哪裡知道這楚龍飛不是旁人,就是韓家的大少爺,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呀,只是為了翔龍集團的未來,現在還不是讓他認祖歸宗的時候。
就在許嬌雲和杜雲仙剛剛走了十分鐘,小玉和小玨二人匆匆而來,顧不上休息,小玉喘著氣對龍飛道:「楚大哥,為白…白大娘開追悼會的地方已經選好了,現在正在…正在佈置,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就能將白大娘遺體運到那裡去了。」
小玨接著補充道:「楚大哥,水晶冰棺二十分鐘就送到,運棺車也會在半個小時後來到。」
龍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小玉,小玨,辛苦你們了,大半夜的,還要讓你們跟著忙活。」
小玉和小玨齊齊搖了搖頭,小玉說道:「不辛苦,楚大哥,麗姐,得知白大娘突然離去的消息,我們也很傷心,白大娘是個好人,但天不佑好人。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為白大娘的後事盡一份力而已。」
白麗心中一歎,暗道,於韶華真是步步緊逼,她對龍飛的恩情越多,龍飛越是無法擺脫她的那個九死一生的任務,而龍飛所欠下於韶華的恩情,全都是從媽媽住院開始,看來是自己拖累了他。從這一刻開始,白麗心中的愧疚更甚,盡力報答龍飛之心也是更甚,以至於後來在得知妹妹白梅也已經離婚之後,產生了姐妹共同給龍飛當情人的念頭,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