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時了,白母被推進手術室已經三個小時了,手術仍然沒有結束。手術室外,白麗輕靠在龍飛的身上,小聲痛哭著,龍飛雖然也是心急如焚,卻是不得不耐下性子溫柔地安慰著白麗。
剛才從一個護士的口中才得知,經過白母的這個手術,醫院裡動用了技術最好的醫生,就連幾個多年不參與癌症手術的專家也被派進了手術室,作為現場指導。龍飛很是吃驚,他沒想到於韶華的一個電話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作用,他不禁開始猜測起於韶華與翔龍醫院院長的關係來。
這家醫院的院長叫做杜玉仙,是個只有二十四歲的年輕姑娘,這個消息當然也是那個護士告訴他的,而且在告訴龍飛這個消息的時候,她似乎也很吃驚,既然龍飛的病人能夠驚動整個醫院,龍飛竟然不認識杜玉仙。
龍飛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知道這個杜玉仙就是他父親韓翔龍為他指定的未婚妻,在手術開始後一個小時,杜玉仙也來到了手術室前,對白麗和龍飛進行了簡單的安慰,並保證要盡醫院所有的力量做好這次的手術。
龍飛一邊安慰著白麗,一邊猶自在想,看來是上天不讓自己逃脫於韶華的手掌,先有許嬌雲之事,再有白母住院手術之事,自己欠下於韶華這兩個人情之後,不得不幫助於韶華完成那個任務了。
正在胡思亂想間,手術室的燈滅了下來,龍飛急忙收住亂糟糟的思緒,白麗也急忙止住哭聲,二人同時站起身來,心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緊張起來,究竟手術順不順利,白母現在是生是死,馬上就要有答案了。
「咯吱」,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一身綠色手術服,帶著白色口罩的醫生首先走了出來,左手拿著一個本夾子,右手握著一支筆,出了門頭也沒抬便問道:「你們誰是趙蓮琴的家屬?」
「我我我。」白麗急忙迎了上去,一臉緊張地盯著那個醫生遮住了一半的臉問道,「我是她的女兒,醫生,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那個醫生長歎一聲口,說話之間似有斥責之意:「你這做女兒的真是的,這種癌症早期是有症狀的,病人早就有感受的,如果你們將病人送來得早,只需將切除就行了,哪裡會到這一步。」
白麗聽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一下子躍上了心頭,她顫聲問道:「醫生,你是說,我媽她…她…已經…已經……」
那個醫生搖了搖頭道:「還沒有,不過情況也不太好,現在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全身,以我們醫院的水平,已經控制不住癌細胞的進一步異變了,只能做延緩性治療,也就是說病人是活一天算一天。」
「啊」,白麗聽了,幾乎站立不住,淚水再一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剛才那番話已經宣判了白母的死刑。她心中明白,從今天開始,白母每一天的生命都必須要用錢去買,哪一天沒錢了,白母的生命也就到頭了。
龍飛還算是鎮定,急忙問道:「醫生,不知道現在哪個國家能夠治癒這種癌症?」
那個醫生搖了搖頭道:「晚期癌症,沒有一個國家能夠治癒,我們翔龍醫院雖然只是位處湖州市,但是跟北京、上海、深圳的幾家大醫院相比,一點也不差,即便你們轉到別的醫院,也是同樣的延續性治療,而且,我們院長已經說了,病人在醫院的所有費用全免,你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還是抓緊時間在病人跟前盡盡孝心吧。半個小時後,你們就可以到高級病房的重症監護室去探望病人了。」
說完,那個醫生便轉身退回到了手術室中,留下了傻傻發呆的白麗和心有感觸的龍飛。好半天,白麗才反應過來,一轉身看著龍飛的臉,焦急地問道:「龍飛,剛才那個醫生說所有費用全免,我沒有聽錯吧?」
龍飛也沒想到於韶華不但免除了手術費用,更是連後期治療的費用也免了,剛才那個醫生的意他也聽明白了,延續性治療的費用必然是十分昂貴,龍飛心不在焉道:「嗯,沒聽錯。」
白麗心下疑惑道:「翔龍醫院是私立醫院,是以掙錢為目的的,雖然服務和設備比那些國立醫院要強,但是自從建院開始,還從來沒有聽說為誰免除所有費用呢。龍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找了什麼關係?」
突然,白麗像是明白過來一般,尖叫一聲道:「龍飛,你答應於韶華了?」
龍飛知道單單只是許嬌雲的事情,只要他不說,白麗是不會知道的,不想眼下又出了白母之事,本來他準備以從富商家偷錢為由騙過白麗,只是他也沒想到醫院竟然免除了所有的費用,這樣一來無論如何是瞞不過白麗了,龍飛只得點了點頭,深歎一口氣道:「是,姐,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現在能夠幫我們的只有於韶華了,如果我不求她,乾娘肯定就熬不過今天了。」
白麗聽了,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一陣氣苦,暗怨自己命苦。她知道龍飛一旦欠下於韶華這個人情,就一定會幫她完成那個九死一生的任務,但是如果龍飛不找她,白母今天就會丟掉性命,一個是她的親生母親,一個是她的摯愛,一時之間她內心矛盾重重。
龍飛見白麗臉色一會白一會紅,知道她左右難捨,明白她的感受,於是便輕輕拍了拍她的玉肩,歎道:「姐,別再想這事了,現在乾娘的手術已經做完了,三十多萬也花出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是福大命大之人,不會有事的。」
是呀,手術已經做完了,人情已經欠下了,說什麼都沒用了,白麗這才輕歎一口氣,一把抓住龍飛的手,深情道:「龍飛,如果你有什麼意外,姐也絕對不會獨活,姐一定要追隨你而去。」
龍飛笑著拍了拍白麗的玉肩道:「我的傻姐姐,我怎麼會有事呢,再說了,你要是真那樣的話,雯雯怎麼辦,你想過沒有,走吧,別胡思亂想了,看看乾娘去。」說完,龍飛摟著白麗的玉肩一起向高級病房的重症監護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