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穆爾。」卡瑪拼了命的往山下衝去,婚禮本就是他們幸福的一個初始,不是終結,她不要和他生死兩茫茫。
淚奔湧著流瀉,劃上衣襟,淌入肺腑,痛在心口,如撕裂般的折磨。
還沒等到山腳,迎面撞上一堵肉牆,將卡瑪摟入懷裡。
沒有熟悉的氣味,淡雅的茶花香氣刺醒了卡瑪。
抬眼怒瞪著眼前的人,「放開我,又是你,你是惡魔麼?陰魂不散,處處來招惹我們,我們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
「卡瑪,不是我。」韓單想解釋,卻發現是那麼無力。
「少主。」身後追來的女子對韓單恭敬的行禮。
事情擺在眼前,卡瑪掙脫出厭惡的牽制,「滾開。」
說完繼續往山下衝去。
韓單還是固執的拽緊卡瑪,「阿穆爾已經死了,被炸死了,這裡所有的人除了你,都死了,你清醒點好不好。」
「死了,那我也和他一起。」沒有猶豫的抉擇,撤回手,往山下跑去。
蒼穹上繁星點點,圓月的夜,卻生靈塗炭。
臨近火海,撲面的熱氣席捲而來,「阿穆爾。」聲嘶力竭的吼叫在熾熱的地獄之門面前無力而茫然。
「阿穆爾,你應我一下好不好,你甘心一個人走麼,不帶上我,你真狠心,不是許了我來世麼?難道你想錯過輪迴,沒有我,誰能圓你的銀鎖願呢!」
張開雙臂,對著火海,心念俱灰。
韓單心痛的拉回卡瑪,「傻丫頭,你不想找我報仇麼?是我殺了他們,你想讓仇人苟活麼?」
火紅的身影已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眼已緊緊的閉上,痛心昏迷。
兩年後,中原江南小鎮。
臨近初冬,風刮個不停,快近年關,家家戶戶的男人們都從遠方回了故鄉,準備貓冬和家人喜迎歲尾。
卡瑪住在這個小鎮上有一年了,生完孩子後便來到這裡,韓單說這裡空氣好,冬天又不那麼冷,正好讓卡瑪養身子。
自從生過孩子後,卡瑪身體就不好,總是無力,就連下個輕雪,她也能染上寒氣,她知韓單給她下了毒。
這兩年,韓單對她極好,呵護的無微不至,沒有怨言,沒有責備,說得最多的話只是讓她找他報仇,可她更知人不是他殺的。
真正的殺手還是隆步,否則韓單不會離開草原,背井離鄉帶著她躲離到中原,這裡不是他們的家,卻要像是自己的家一樣去生活。
當年他們一起聯合,他為的是她,隆步為得是阿穆爾,所以各取所需,他只關心她一人,沒再派有其他的人去支援隆步,從後來跟他們一起來中原的人,她就看出他只帶了這幾個人,他們還有那名女子都不是蒙人,是異族人。
她沒去問,更沒去追究,韓單多傻,他以為他說他是兇手,她就會記住他麼,他要愛沒有就要恨來挽留她,她感動卻不領情。
為了孩子,她安寧了一年,養胎生產,似韓單如空氣,再之後,他為了阻她竟又給她下毒,他還真是仁慈,在她生完孩子休整了半年後才下,她不需要感恩,因為他不配。
孩子出生,是個女孩,剛出來那會兒,丑了吧唧的她還以為韓單把她姑娘換走了呢?幾天後,等孩子長開一點,她才釋懷,小傢伙的大眼睛像阿穆爾,黝黑發亮。
他們常常搬家,最後選了這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定下來,這次會住很久吧!
在仫北,她一下昏了頭,以為阿穆爾會死,後來靜下心來想想有東方翔和幽月宮的人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大礙,不說阿穆爾,就是東方翔有恙,中原也會抖三抖,但武林很消停,就說明大家沒事。
赫律和諾笙兒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更篤定了一場風暴的來臨,草原會變天吧!要不憑韓單的鐵甲軍怎麼還需跑到中原來躲避。
有了女兒,當娘的也成熟了不少,腦袋又靈光了,見仁見智,見招猜招。
韓單的手下對卡瑪還算客氣,但稱謂改成了夫人,和卡瑪呆在一起的那名女子還是繼續伺候卡瑪,因為就她一個女的。
粉雕玉卓的小女娃漸漸長大,已經一歲的小傢伙肉嘟嘟的很是可愛,因為爹娘基因不錯,小鬼頭也是不哭不鬧,餓了哼哼呀呀,困了就蹬蹬小腿,懂事乖順。
為此,卡瑪省了不少力,但是她不能離開韓單的身邊,從被帶回來後,兩人就是屋裡屋外的分開睡,她真怕哪天韓單趁虛而入,對她圖謀不軌。
擔心和掛念阿穆爾,還有一歲的女兒,成了她生活的寄托,平平淡淡,無起無落。
伺候她的女子叫鄔涓,看不過去,一日終於爆發,「巖篤卡瑪,我真替少主不值,他為了你捨家棄城,放棄霸業,陪你在中原風花月夜,而你卻無心無情,惦記你那兒死了的男人,你有沒有什麼眼睛,看不見麼。」
卡瑪涼涼的回,「你們少主是什麼善人麼!需要我去看去感同身受,你喜歡他,他有去理會麼?」
「你······」鄔涓被搪塞的說不出話,憤憤的離開。
小公主不高興沒人理她,有些不高興,咿咿呀呀的叫人。
卡瑪走過去抱起小傢伙,這個女兒啊都一歲了,還沒取名字,她最早想讓阿穆爾給起,現在恐怕等不及了,再說阿穆爾的學識不一定有她淵博,畢竟她師出有門。
她愛阿穆爾,就叫女兒愛爾吧!奧謄愛爾,很有心意的名字。
小傢伙有點小小的意見,踢著小腳丫亂竄。
「不喜歡麼?那就叫你小雨點,你老公叫小不點,這樣你們兩才搭。」
一聽這個更不雅的名字,小肉孩蹦躂的更來勁了以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