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空氣因為紀少澤的突然出現開始凝結,極具降溫。
睡床上安眠的沈水煙似乎並未感受到危險的來襲,呼吸輕細勻長,略昏暗的燈光勾勒著她唯美的輪廓,細長的睫毛好似休憩的蝴蝶,因著著睡衣,半截瑩白的細頸露了出來,兩隻酷腕更是如白藕般細滑,一股說不出的溫柔韻致油然而生。
這令紀少澤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那晶瑩的面龐上卻還有一處與沈水煙週身的氣息不同,唇,那曾經吸引過她沉溺的柔軟紅唇,如今變得有些乾燥,甚至裂開了小口子,嘴角還有些血跡。
心莫名的悸動,看來,幾個月的牢獄,即便有幕島兮的安排,她還是受到了傷害。
「少爺——」張嬸緊張的看了一眼不發的紀少澤,琢磨不透少爺的心思,心裡卻有些替沈水煙擔憂。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孩,總是讓她回憶起自己早逝的女兒。
片刻失神,稜角分明的冷峻化作了一汪溫柔,深邃的眼眸了有著說不出的情愫,泛著迷人的光澤。「她為什麼還不醒。」
語氣還是依舊的沒有溫度,但是張嬸依稀的替沈水煙感覺到了少爺的關懷,「醫生說,沈小姐身體很虛弱,而且,而且她的生存意念很差。」
嫵媚的眼梢微微上揚,眸光凝結成了點,「生存意念很差?很好,沈水煙。」
「Kin是這麼說的?」紀少澤眉毛擰結,「把段谷叫來。」Kin是他從法國帶來的名醫,想來是沈水煙生存意識過於低下才不願意醒來。
但是沈水煙,你知道嗎?商人是從來不會做賠本的買賣的。
迷人的唇瓣緊抿,一抹壞笑滑上了唇角,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她能在他手裡翻出多大的浪花,沈水煙你就折騰吧。
「少爺。」段谷站在門口處,一雙黑亮的眸子探究的向裡望了一眼,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紀少澤淡然的瞥了張嬸一眼,張嬸很知趣的從段谷身後走開了。「進來吧。」
淡淡的言語間,段谷已經走進了屋子。一股清香迎面撲來,令人頓時心曠神怡,這味道,這,好像是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
面色有些紅熱,生怕被紀少澤看出什麼,段谷只好進一步低了低頭。
「Kin說沈水煙是因為缺乏生存意識以及身體太過虛弱才不會醒來。我可不想花一個億買一個死人回來。」紀少澤話語間已經湊到了段谷的身邊,一雙細長的手抓住段谷胸前的衣服用力的拽了拽,段谷只好直起身子,驚恐的望著紀少澤。
紀少澤一雙墨色的染上了一層陰鬱的色彩,瞳孔裡散發的是王者的凌厲無情,「我可不想,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若是有人拆我紀少澤的後台,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段谷怔怔的望著紀少澤,一抹詭異的笑已經綻放在美艷絕倫的臉上,「你懂得。」淡淡的弧度,在段谷看來卻是心驚膽戰。
「是。」段谷恭敬的點了一下頭。
紀少澤輕輕的眨了一下嫵媚的眼睛,「我下個月要去A城,到時候務必要她給我活蹦亂跳的,否則我會拿某些人是問的。」
「是。」段谷的聲音又低沉了一個層次,心裡的漣漪不斷,整個心臟似乎要擠破喉嚨躍出來。
紀少澤走了,他留下的冷厲依舊在。段谷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坐在了沈水煙房間的角落。這可真是個多事的女人。
跟了紀少澤這麼多年,卻從未見他如此對待過自己,難道是穎兒又做了什麼錯事?段谷暗自歎了一口氣,明眼人都看得出,少爺根本不喜歡她。她越是努力越是飛蛾撲火。
一陣低低的高跟鞋聲,高挑的女人四下張望了下,把一顆藥片丟進了沈水煙床頭的水杯裡,「啪嗒——」發出一個落水的清脆聲。
順利的做完這些事,女人直起身子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幕絲毫不差的落在段谷眼裡,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
直起挺拔的身軀,古銅色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陰霾。一隻手靜靜的爬上了女人的肩膀,輕輕一拍。
做賊心虛惹的女人一聲尖叫,但是很快又自己摀住了嘴巴。
竟然是段穎,這個妹妹雖然有些任性,但是現在做這樣齷齪的事情,還是令段谷心裡忍不住一緊,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格外的失望。
「哎呀,哥哥,你下嚇死我了。」段穎鬆了一口氣,生氣的嘟起了小嘴。
「你來這兒做什麼。」段谷簡短的問道。
段穎扯了扯衣擺,「聽說沈小姐一直昏睡著,紀少很擔心我過來看看。」
「少耍什麼花樣。」段谷冷冷的道,「段穎,麻煩你醒醒,做事情理智些好不好?她可是少爺剛剛花一個億贖出來的,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紀少肯定讓你哥哥我陪葬的。」
「一個億?」段穎再次聽到這個詞語,心裡的震驚依舊在,「為什麼要讓哥哥陪葬?」
段谷打量了一下段穎,一向聰明機警的妹妹,此刻怎麼變得如此的傻,「你說呢,自然是紀少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我看你最近還是安分些,好自為之吧。」
「怎麼可能,我做事一直都是天衣無縫的。」段穎癡癡的說道,眼裡有些失落。
段谷淡然的瞥了她一眼,「極樂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吧。」
極樂的事情,難道是指極樂混亂,導致沈水凝被調戲一事?雖然沒有直接關係卻有間接關係,段穎聽出了段谷話中的意思,「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靜靜的望著妹妹走遠的背景,才回過身,把那一碗水悄悄的倒掉了。
經過沈水煙的床的時候,他有一種疏忽,好像床上的女人已經醒了。難道她已經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但是望向沈水煙的時候,她依舊睡得恬靜,好像初生的嬰兒,令段谷忍不住放下了這段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