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金靈正在屋中寫著明辰景要她記錄的東西,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看著站在門口的沐冰凝,金靈勾唇淺笑,放下了手中的筆,並示意伺候在一邊的海兒先出去。
海兒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了兩人,沐冰凝原本溫柔端莊的神情在瞬間起了變化,看著依舊一身男裝的金靈,淡淡的諷笑揚上嘴角,「做男人的感覺,如何?」
悠閒的往椅背上一靠,金靈上下打量了一下沐冰凝,也學著她的口吻道:「總比做個死人來的好。」
沐冰凝的臉色微變,略帶驚慌地道:「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知道麼?」金靈緩緩地起身,朝著沐冰凝一步一步地走進,「那就讓我來問問你,死而復生,假冒他人,這樣的感覺又如何?很刺激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金靈的逼視讓沐冰凝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看出了她明顯的心虛樣子,金靈心中的懷疑更甚,今天居然是她先發難了,那麼也不要怪自己不給她面子了,有些帳,也該要算算清楚了。
金靈就這麼一步一步地緊逼向她,而後在她的面前站定,微瞇的雙目,意味深長眼神,看的沐冰凝心神恍惚,而後忽的大聲叫道,「白蓮月!」
「通。」沐冰凝猛地往後退了一步,重重地撞在了牆上,臉在瞬間變得蒼白,「你,你在叫誰?」
結結巴巴的語氣讓金靈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又上前了一步,將她逼死在牆邊,她湊近沐冰凝的臉,低聲道:「當然是在叫你啊,白蓮月,白側妃。」
沐冰凝的身子僵了僵,忽的又挺直了身子,怒道:「簡直胡說八道,我可是睿王妃,沐冰凝,你個賤民,居然滿嘴胡言。」
「呵呵,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金靈雙手背後,挑眉微笑,「就算你偽裝的再好,也總會有敗露的一天,真正的沐冰凝,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沐冰凝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嚇的,一時間身子發抖無法言語,「你」了好久沒「你」出個後文了,忽的雙眼一翻白,華麗麗地倒在了地上。
「喂!」金靈沒料到會來這一變故,頓時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卻被人推開了。
「靈兒……」明辰景興沖沖的聲音傳了進來,剛跨進門,看到屋內的情景的時候,頓時愣住了,「這,靈兒,這是怎麼回事?」
「我……」金靈連忙退後了一步,搖著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正跟她說著話呢,她忽然就暈倒了。」
明辰景的臉色微寒,三兩步就走到了兩人的身邊,一把抱起了暈倒在地的沐冰凝,複雜的看了金靈一眼,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嘛,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金靈朝著明辰景的背後急的跳腳,她不就是實話實說嘛,她若是心中沒鬼,怎麼可能會嚇暈了,亦或是,根本就是無話可說才裝暈的,對,肯定是裝暈的。
想到這裡,金靈連忙跟了上去,她倒要去看看,這個女人的偽裝本事到底有多大。
當金靈跑到沐冰凝的臥房的時候,屋子裡的人已經忙乎開了,燒水的燒水,請醫生的請醫生,沐冰凝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而迷明辰景卻守在床邊,眼中有的淡淡的擔憂。
見到金靈走了進來,他歎口氣,將她拉到了一邊,輕聲道:「靈兒,你老實跟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金靈的眼神閃爍了下,這才低聲道:「我真不過說她不是真正的沐冰凝,然後她就暈倒了。」
「你……哎……」明辰景一聽,眼中浮起一絲責備,「你怎麼就不聽我的話,我不是叫你暫時別管這事了嗎?等有了證據再說不遲,你看現在……」
見明辰景在責怪她,金靈頓時不服了,「是她先來挑釁我的好不好?明明是她將我推下崖,然後又把我騙進了沙漠,難道我連說說都不行嗎?」
金靈一副要跳腳的樣子,明辰景急了,一把按住了她,「這些現在都沒證據,怎麼就能一口咬定是凝兒做的呢?」
「是啊,沒有證據,沒有證據,那你一輩子讓她騙去好了,我才不管你了。」金靈火大了,一把推開了明辰景,轉身就朝著門口跑去,卻在門口的時候跟急匆匆進來的軍醫撞了個正著。
金靈巨大的衝力將人家的老骨頭差點給撞散了,好在後面跟過來的明辰景一把扶住了軍醫,才讓他倖免於難。
不滿地瞪了金靈一眼,明辰景連忙道:「你趕緊給王妃看看。」
接收到了他責備的目光,金靈鼻子一酸,跑了出去,可是沒跑幾步又覺得很不甘心,於是又返了回來,但又不想進去,最後乾脆坐在了屋外的走廊上。
金靈一手支著下巴,一邊看著風影和雪影進進出出,心中覺得酸澀不已。
「軍醫,王妃她如何了?」明辰景見軍醫左手右手地號著脈,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摸須,終於忍不住問道。
鄭重的點了點頭,軍醫這才將沐冰凝的手放好,然後走到明辰景的面前恭敬地拱手回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她有喜了。」
「你說什麼?」明辰景的腳步一個踉蹌,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樣的反應讓軍醫以為是驚喜所致,於是又重複了一遍,「王妃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之前的暈倒是因為事物的刺激導致氣急攻心,但並不影響胎氣,所以請王爺放心。」
屋內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坐在門口的金靈耳中,「通。」下巴猛地從支著的手中落下,狠狠地砸在了膝蓋上,金靈痛的眼睛泛酸,而她的心,卻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