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靈在心中歎息了一聲,果然聽到坐在上首的裴文冷冷道:「你妹妹的命,你不要了嗎?」
然後,微風拂過紅色的蓋頭,在金靈的眼前輕輕搖曳,她看到那輕輕撩起的青衣下擺,墊子下陷,明辰景已在她的身旁跪了下來。
金靈的胸口微悶,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想他堂堂睿王爺,現在居然要跪一個馬賊,如若再讓他娶那不想娶的人,她於心何忍。
就這樣,新郎和新娘在那粉飾太平各懷心事的眾人矚目下,叩頭行禮,完成了古代夫妻的拜堂之禮。
「禮畢,送入洞房……」
在裴文的大笑聲中,金靈扯著那條紅綢,由著明辰景把她牽往前方。路很長,也很吵,但是兩人卻是相對無語,金靈不由得一陣苦笑。
這個計劃她已經想了很久,但是並沒告訴明辰景,不知道等會拆穿之後他會是如何反應。
她這麼做,顯然是打亂了明辰景的計劃,可是就算如此,金靈也無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娶別的女人。
其實明辰景的計劃還是有紕漏的,就算是娶了,但是她被送走之後,他還要在這裡呆多久?不說遠的,就說接下來的洞房好了,難道他真的要跟她洞房?不洞房的話,明天那個裴文怎麼可能會把她送走呢。
笑話,她怎麼可能讓明辰景有這麼好的艷福,所以她才會有了這一待嫁的計策,雖然想來很是委屈自己。
冥想間,明辰景已經牽著她進入了前幾天就佈置好了的新房,也就是她剛剛出來的那間。
屋內鬧哄哄的,幾個人狂嚷著大小姐招婿我們怎麼能不鬧洞房。可是不知為什麼,慢慢地這火熱的氣氛冷了下來,幾個人還乾笑著,另有幾個人卻已是在冷嗤了。直到裴文用氣憤地聲音吼了句:「好了,都出去吧!」
門卡拉落了鎖,接著是窗戶,金靈想著現在屋中應只剩下明辰景一人了,她倒要看看,他是準備怎麼個洞房法?
但是金靈坐在床沿邊等了許久,明辰景還是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偷眼瞧去,不遠處的桌邊,一雙布靴出現了在她的視線當中,他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言不語,也不來揭蓋頭。
金靈急了,不由得故意學著裴雅的聲音低聲道:「夫,夫君,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
靜默片刻,金靈看到了那雙漸行漸近的布靴,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他一把扯起,落入了他的懷中。
靠,這種馬居然來真的!?
金靈在心中咒罵一聲,身子卻是一派柔弱無骨,只待他有更加過分的動作,就直接揭蓋頭揍人。
隔著蓋頭,金靈看不清明辰景的神色,卻從蓋頭下看到他的手緩緩地伸向自己的頸間,動作輕柔而魅惑。
金靈心中窩火,正要發作,忽的警覺頓起,一個本能地抓住了明辰景的手,他的手到的位置,居然是她頸間的昏睡穴。
而出手的瞬間,金靈也一把扯掉了頭上的紅蓋頭,笑意盈盈地看著瞬間呆住的明辰景。
明辰景訥訥地還維持著手放在她頸間的動作,漆黑的眼眸膠著在金靈的臉上,震撼、驚艷、難以置信,種種情緒清楚地顯現在他的臉上。
「靈……靈兒?」明辰景無法置信地盯著金靈的臉瞧,「怎麼……你怎麼會?」
「咳咳……」金靈忽的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撇開頭,乾咳了幾聲臉上泛起了紅暈,覆又回過頭,惡狠狠地盯著明辰景:「怎麼,你想娶別的女人啊,門都沒有。」
「呵呵……」輕鬆地笑在明辰景的臉上綻開,正想接著說什麼,卻忽的低呼道:「有人!」
未等金靈反應過來,他已經猛地摟著金靈倒入紅床軟枕中。
只聽門外喀嚓聲響,翠兒的聲音傳來:「小姐,大當家真是的什麼也不懂,連交杯酒都沒……啊——」
「小……小姐,你們已經……翠兒……翠兒該死……」說著,慌慌張張反身衝了出去。
明辰景的全身重量都在金靈身上,他身上清冽的氣息一絲一縷鑽入她的每一個細胞,讓她覺得安心不已。他的髮絲垂在她的頸項,有幾縷柔柔地擦著新娘服下裸露的鎖骨,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覺得心癢難耐。
「傻瓜……」明辰景低沉暗啞的聲音在金靈的耳畔響起,彷彿是幽藍的火苗,隨時都會燎原。
他一手扶在金靈的腰上,一手被她枕在頸項,輕輕繞過來撥開面上的髮絲。清涼的指尖,幾許粗糙幾許曖昧,磨娑在她的肌膚上。
「跟我拜堂的是你?」他用一樣的聲音問,幽黑的光澤閃爍。
雖然已經有過肌膚之親,但是這樣曖昧的氛圍還是讓金靈羞紅了臉。
「讓我牽進洞房的也是你?」他繼續問。
金靈有點不敢看那深邃的眼眸,微微撇過頭,這樣說來,好似她自己送上門似的。
唇上忽地溫潤而清涼,金靈微微一怔,明辰景在吻她?
可是未等她多想,更加狂熱的吻就紛擁而至,比之以往的都要熾烈,好似要將她燃燒殆盡一般。
直到金靈失了呼吸,明辰景的動作才慢了下來,細碎的吻落在金靈裸露的鎖骨上,引起了她一陣顫嗦。
「靈兒,我的妻。」明辰景邊吻,邊在她的耳邊魅惑的呢喃著,「雖然這比我預計要給你的婚禮簡陋的多,可是……我很開心。因為你,終於完完全全的屬於了我。」
金靈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