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再次幽幽轉醒,心中暗歎,好像她時時暈倒,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她身體有那麼弱嗎,明明她也算一枚過的去的高手。
落鯉看著非花睜開的眼睛,提著的心,也改成了半懸,「非花,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非花回頭望落鯉,他的鬍子又長出來了,碧色的眼睛,也變成了深藍色,還是很好看。
「三天了,上次睡了七天,上上次你睡了半個月,你好厲害,都可以當睡神了。」落鯉半開著玩笑,為她幾次的昏迷不醒。
「你再不醒,我們島上的人,都要哭了。」落鯉扶著非花坐起,順了她的頭髮,任那柔順的觸感,從他指尖劃過。
「有那麼嚴重?」非花牽起虛弱的笑意,剛醒頭腦還有點不清楚,覺得落鯉說話太過誇張,島上的人,什麼時候關心起她了。
「有的。」落鯉卻正經的重點頭,告訴非花他說的話有多真,島上的人,對這個治好青魚的女子,已經不能不關心。
非花想像被眾人圍成一團情景,有些頭疼,「那你千萬告訴他們,我現在醒了,只是需要靜心調養,暫時不能回應他們的關心。」
落鯉笑著出去了,他知道非花不在意別人是否感激她,喜歡清靜,現在的她,的確不該受人打擾。
海鷗跟隨落鯉一起進來的,看著非花明亮的眸子,奚落道,「病美人終於醒了,真叫人嫉妒,什麼時候我也病上一回,讓島主照顧下我。」
非花靠在石床上,對著海鷗撇了撇嘴,「要想生病還不容易,我給你下點藥,保準你三不五時的暈一回,走路被風一吹就倒。」
海鷗煞時覺得,後背被寒風襲刮,冷颼颼的難受,非花說的話,可不能當耳邊風,絕對要認真對待,絕對小心她心血不潮,把他坑了,連連擺手,「那個,這個就算了,我覺得健康也不錯,至少能為島主鞍前馬後赴湯蹈火,也能伴在島主左右不是。」
非花覺得他在自誇,當然也有真實可尋,剛起還不想動,也沒反駁他,海鷗也就不去把她的脈了,非花的醫術不比他低,他來只是看熱鬧的。
「非花。」海鷗向著落鯉擠擠眼,「這幾天島主可是日夜不休的近前照顧你哦,怎麼樣,有沒有特別的感動。」
非花微微睜大了眼,好像之前,他為了不讓她呆在落鯉的身邊,影響他的判斷,對她可是下過毒手,怎麼現在一副巴不得,他們湊一塊的神情,他確定他沒有失憶。
被當成失憶的海鷗,還在耐心的數著落鯉如何的獨當一面,如何的帶領島上的人,走向幸福的小康生活,如何如何的。
非花沒發話,被點名的落鯉臉上掛不住了,一把拎起海鷗向著石門上摔去,「不看病就給我滾,少給我廢話連篇。」
海鷗在空中一個翻轉,愣是站著,看著凶巴巴的落鯉,「島主你竟然惱羞成怒了…啊,救命,…啊,我閃…」
海鷗哪是落鯉的對手,三兩下他就躲不開了,按下石門機關,就閃出去了,小命要緊,別的以後再說。
海鷗在門外笑的,那叫一個賊呀,很有聽牆角的衝動,很想看看他們兩人,是怎樣在獨處中,暴發出驚的人愛戀的。
不過,一陣勁風襲來,帶起如雷的破空聲,向著他脆弱而聰明的腦袋,就攻了過來,他考慘叫一聲,連忙閃得遠遠,搖搖頭,他拍著身上衣服的灰塵,覺得還是不偷窺的好。
海鷗被落鯉的掌嚇跑了,留下非花兩人,非花覺得還是頭暈,就又躺了回去,沒有海鷗想的旖旎場面,只有無邊的溫馨,在室中靜靜的流淌。
非花的身體,在良好的調養下,很快就恢復了,也終於出了石屋,看著那和煦的陽光,鼻間微微的鹹風,她覺得她重生了。
島上沒再出現那麼的人,平時主島是不允許他人隨便踏入的,非花看著那些盛放的子語花,慢慢的踏下一階階石梯,向著那島下的海邊而去。
立在海邊,海水恢復了清澈湛藍,青魚在水中歡暢的游著,它們又能健康的活著了,在帶來幾乎滅頂之後。
落鯉輕輕的站在她身後,他們身上的綵衣,在風的吹襲下,咧咧作響,看著那美麗的海鷗,在海中偶爾飛過,他瞇起了眼,「非花,喜歡海麼?」
非花蹲下身,手撫著腳下的細軟沙粒,柔柔的,太陽而烤的非常的暖,還有芳香的氣息,一鬆手,任那細沙散在海水上,一下子沉在水裡,還有青魚上來追逐,非花笑了笑,沒有回望落鯉,「喜歡海。這裡的海很美麗。」
落鯉的心,因為非花的答案,而瘋狂的跳動著,看著她的發,在風中揚著美麗的曲線,看著她與青魚嘻戲的和諧話畫,「那你願意…。」
他還沒說完,非花卻明白了,心中有過太多的複雜,她站了起來,回望落鯉碧色的眼睛,看著他眼中濃濃的期待與狂喜。
「但我不屬於這裡,我希望你能送我回去。」終於,她還是殘忍的說了出來,她不屬於海,海只是她的夢,夢醒了,她還是身在大陸。
落鯉驚的後退幾退,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喜歡的話,就會留下不是麼,為什麼她要求他送她回去,不,不該是這樣子。
「我不會放你回去,你會屬於海,會一輩子在海的保佑下度過一生。」落鯉說完,不想再看非花明亮的眼眸,他怕她拒絕,他不想她拒絕,飛身而去,他任海暫時把他藏起來,他要留下她,不管她願不願意。
非花一怔,生出無比的無力感,看著海久久不動。
言馨上前她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島上也有猛獸出沒,她制的外袍,都是柔軟無雜色的大裘,既輕軟又舒適,是落鯉親自讓人做的外袍。
言馨望著落鯉消息的方向,眼睛微潤,「非花,留下吧,他值得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