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那個人要害你,你怕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李益沒有防備,頭暈暈的,聞到花香才清醒了些,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人都暈倒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睡在集市上,他們不怕冷麼。」
氣氛太凝滯,沒人去理會過於白癡的問題,清越也上前,摀住了李益要再說的嘴。
非花與杜斌早已背靠背,望著周邊的隱影浮動,還有不再掩飾的殺氣。
天上的大雁一線飛過,尖銳的叫聲,迴盪在人的耳邊,詭異的環境更加怵然。
寂靜在無邊的蔓延,在這個滿是人群的集市,全部都倒下了,有的還枕著幾個人,有的還維持著張嘴的姿勢,有的人睡在刀背上。
非花淡然望向那睡在刀背上的大娘,只要她的體重再斜壓一點,刀子就會傾斜,可能她就不是好運的躺在刀背上擱疼胸脯那麼簡單了。
腳下一動,她踢起在落下誰扔的桃子果仁,果仁在勁力下,響著破空的聲音,打向了那把切魚的刀,斜斜打去,刀子落在空位上,直入地面半邊。
杜斌眼中閃過笑意,在蘊滿殺氣的寂靜中,挺突兀,非花能在殺氣中還顧及那昏迷的大娘,她真是少有的善良。
非花眸中滿是厭惡,為那些到來的死士,為了暗害他們,秧及那麼多無辜的百姓,真是罪惡滔天,她不認為她是什麼好人,卻見不得別人因為她而受害。
平地掀起漫天的煙霧,燎繞間,霧散後,平地裡多了一排面無表情的人,全是黑色勁裝,長相各一,相同的只有那殺氣凜然,與其說他們是人,不如說是把利器更貼切些。
奇怪的是,他們只是站著,卻不動手,木然的臉上沒有把非花四人看在眼裡。
爭對的對象是他們,又無視他們,非花望向那些倒著的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無視她可以,她有時也會主動攻擊的。
因為她現在很憤怒,她選擇要把這些她厭惡的人,都一一消滅,與杜斌對視一眼,看到他目光中的肯定。
她不再空站,捲出袖中輕軟青綾,帶著無邊的殺氣,襲向了正中一人,他是唯一一個有表情的人,眾人中也有把他圍在中間的意思。
一般人不能識破,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非花,微妙的維護,在她眼中,只剩可笑,他們要維護,她偏要殺了他。
默契十足的杜斌,衝向的是正中男人兩邊的人,明顯就是要孤立他,讓非花打個痛快。
木然的死士,臉上也不可避免的有了異色,正要上前補救,清越與李益一左一右擋了過來,戰況混亂開來。
輕閃過非花的青綾,男人沒有多在意,只是,在看到非花突綻放絕美笑容時,他聞到馥郁花香時,他的臉色變了。
可惜已經晚了。
非花從來不認為了她是正派人物,她不擅長正面襲擊,她所能施展的是她獨一無二的毒術,她的非花可以讓人產生幻覺,讓人反應遲鈍,也可以致人與死地。
眼前這個黑衣人可能就是讓整個集市癱瘓的禍首,她下手不會留情,用的是致命的毒,一部分分原因,也因為她對眼前人多有忌憚。]
一個受人保護的首領,她相信不會是個廢物,或許他是當中武功最高強的人,她不會掉以輕心,輕視敵人,往往就是毀滅的時候。
而他剛好犯了這個錯誤,輕視非花,可是要有付出生命的勇氣,聞到花香後,他只覺被萬蜂鑽咬,痛不欲生。
身體急退,讓一個抽出身來的護衛保他安全,他臉色鐵青,如鷹般銳利的眼睛,直射非花,向是要把她生吞活剝,如果他還有還手之力的話。
非花運起一掌,直打向擋在身前的護衛胸口,竟用了十成之力,護衛痛呼一聲,倒飛出好遠,撞倒在地時,口中射出一道血霧,結束了生命。
男人臉色驟變,未想非花不但使毒厲害,內功也渾厚,還加之下手狠辣,一掌將他的近身護衛打死,還有另外三人,他的護衛正在急速減少。
情勢一面倒,他要是再逗留,結果就是葬送生命,眼看著非花向他攻來,他不再猶豫,「撤,不要戀戰。」
非花冷冷一笑,說撤就撤,他以為這裡是他說了算,今天她非得把他斃於掌下,她非花最恨傷及無辜的惡人。
一道殘影,接下了非花全力的一掌,悶口一悶,非花倒退數步,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看向原地時,站如磐石的霍然是剛才捏泥人的中年人。
此刻他的鬍子已扯下,露出不俗的面目,身軀站得挺直,威儀頓生,氣勢盡顯,他現在是一個滿身凜然的刺客,聲音有些惱怒,「姑娘切莫得理不饒人。」
先前中毒的男子與未受傷的護衛,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餘下的只有她們四人,見非花不敵,三人都飛略過來,一起防備的看著獨留的男子。
杜斌是個風流的人,哪怕揮手之間,人命在他手中凋零,也帶著微微的淒美,擋在非花身前,見男人沒有再出手的意思,他勾唇靜笑,「老伯好像在說是我們的錯。敢問老伯,泥人的玄機在哪裡?」
男子眼睛掃向地上幾個已失去氣息的人,臉色出現悲傷或是喟歎的表情,他轉而望向的是杜斌背後冷漠相對的非花,語重心長,「姑娘家一身煞氣可不好。」
要不是男子做的泥人,太過危險,杜斌差點就點頭,說深有同感了,雖說他們這些人罪有應得,可看著柔弱的非花,縷下殺手,還真是不習慣。
非花可沒杜斌那麼多現感,胸口還是有些悶,怕是受了反震之力,因為男子的內力遠高於她,她這一掌多半都還回了自己。面色青白,非花沒有再動手,只冷冷的撇著男子,「希望造成更大的轟動之前,你能讓他們全部醒來。」
他的迷藥再厲害,也只能迷暈這集市附近的人,一但外來人見到,誓必會造成混亂,她這樣要求,多半是不想讓眾人多受涼風之苦。
男子微點頭,不知從哪裡多出些黑衣人,把地上的屍體抬走,而昏睡過去的集市中人,也同時醒來,各個眼神迷茫,不明白怎麼會睡在大街上,之後,就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沒有人望向非花她們,也沒有多少人注意角落中有著鬍子的捏泥人,一切都井然有序。
「姐,那個師父是誰呀?也沒有打我們,卻迷暈了那麼多人,他沒事往泥人放什麼迷藥,他好無聊哦。」李益納悶,莫名其妙的被襲擊,最先下手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沒下手,他到現在還沒想明白。
非花走到酒樓前,睡在門口的小二,迷糊的睜開眼,見有客人上門,才清醒起來,「客觀,你們請進,小樓有最好酒菜,包您滿意。」
杜斌也隨後跟進,李益的話,他也有想過,最終不解,他就拋之腦後了,只要他不動手,管他什麼來意。
進了包廂,桌子臨窗,樓下的人與物都盡收眼中,多有繁華,人來人梭。
點了酒菜,小二弓著腰去了,留下一干人等,杜斌沒有主僕之分,清越也和李益坐了一邊,非花與杜斌對坐,詭異的三角形。
「把你的玉珮藏好,放進懷裡也可以。」杜斌直截了當,說明他的想法,那枚玉珮就是索命黑白無常,他可不想時時提心吊膽。
李益不明所以,摘下腰間的玉珮,遞給正喝熱茶的非花,「送給姐了。」
杜斌噴了,熱茶直灑了李益一身,「這個不能亂送。」
非花睨了一眼,形像全失的杜斌,不就一塊玉珮,她還要不得,大驚小怪的,絕對有陰謀,這平凡的玉珮,難道有特殊的意義在其中。
接過那枚玉珮,上下左右的瞧,沒什麼稀罕的地方,觸手生溫,溫潤柔滑,光芒流轉,就是一枚質地比較好的玉而已。
想不能的非花,乾脆直接問,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杜斌,是審問的口氣,誰讓他一直在吊胃口,她可不會求他,讓他囂張起來,她還真敬謝不敏,會忍不住揍他,「說吧。」
杜斌見非花只是隨意問,連點渴望知道的表情都沒表露,有些無趣,搖著折扇,吹著涼風,當他的瀟灑公子,「那你心月教的標記,見它如見教主,江湖中對江月教,沒什麼好感,凡是見到這枚玉珮的人,多少都會有點想法。」
什麼想法非花就不問,如燙手山圩般,把價值連城的玉珮,丟回給李益,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這東西你還是自己保管吧,我不是心月教的人,帶著名不正言不順。」
杜斌鄙視的斜視非花,話說的那麼溜,誰聽不出來,她這是怕招惹麻煩,對她的形像大打折扣,心中暗道,絕不和她為伍,他不是小人,他是無敵小人。
非花看著外面,人來人往,各種千色,對杜斌的鄙視無視,她就是自保的性格,人長成了,沒辦法改了,愛咋的就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