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石火間，記憶的洪水在腦海裡翻騰而出，伴隨著猝不及防的疼痛，讓我一下子叫出聲。
慘了，不會毒發身亡了吧。
「瑾兒！你怎麼了……」
迷糊中聽到許多聲音，蘇察，沈緬，還有舜英叫的娘親，腦袋倒是不疼了，卻被這些聲音攪得煩躁。
「好吵！」我不耐煩地搖頭，睜眼，正對上十四的眸子，先前那些聲音消失無蹤，偌大的帳內竟只有我們兩個。
我錯愕地看著樸質的軍用營帳，這是在十四的軍中？
「軍中一切從簡，吃穿用度皆不比從前，委屈你了。」十四看著我的眼睛，不漏掉任何一抹情愫。
「我這是……在大將軍營中？」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與這大帳格格不入的女裝，搖頭道，「好像不太妥當。」行軍打仗，最忌諱女子擾亂軍紀。
他皺起好看的眉頭，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他的聲音是篤定的，我的驚慌倒映在他墨色的瞳仁裡。
甚至，我扯著嘴角苦笑一下，「無論我怎麼說，你都信？」
他的眼神閃過一瞬的驚訝，更加篤定道，「是，我賭你不願騙我。」
「那麼，你贏了。」我抬頭直視他的眸子，腦中突然出現了一絲念頭，「可是我說過，所有的事情我都忘了，所以我現在只知道你是大將軍，也許你曾經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如今，我什麼都不記得，也不想去記得。」
我想去江南，想去漠北，要真正做到遺忘一切，就必須遠遠地逃離那個金絲牢籠的束縛。
他摁在我肩上的手鬆開，沉默半晌之後起身，「來人，送塔娜格格回府。」
那個穿軍服的女子掀帳進來，在我身上打量一圈，又暗自瞥了眼十四，然後朝我伸出手，「寶音送塔娜格格」。
我加快步伐，不允許自己對他有一絲一毫的留戀。
離帳約莫二十里，身前的寶音突然轉過身，唇邊冷笑看得我有些頭皮發麻，剛才光顧著說狠話了，還沒來得及問十四這個女子怎麼會在軍營裡。
「塔娜格格，你還真是冷血。」
我心下生了些怒意，這些年到底也學得冷靜了，不露聲色道，「寶音是吧，我也是沒搞懂為何你一個女子竟然混跡軍營之中，讓人不得不生疑，而且還是大將軍身邊的隨侍，不覺得有辱名節麼。」
被我這麼一說，她妖嬈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打見你第一眼就知道！」我故作高深莫測。
「真可惜，你現在還死不了，不過等你沒了價值，我第一個要你的命。」她眼裡凌光大盛，一揚手飛出一陣粉末。
漸漸地覺得暈眩，我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又是迷藥！
眼前又多了一個人，我搖搖頭確定自己沒看錯，因為那個人輕輕鬆鬆就把寶音打昏了，我看著他的身形，比十四更瘦高些，在草原上依然是一襲玄色錦袍，身姿輕盈優雅，輪廓柔和俊美，腦中一個聲音道，是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