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斂了聲，這會兒撲哧一笑，「對啊，不要你了，我和翊兒要走得遠遠的，到塞外去住蒙古包。」
「就這麼心心唸唸的想逃走？」十四突然轉頭在我臉頰上啄一口，若有所思道，「翊兒倒是可以去遊歷一番，男孩子不能總慣著，你可休想，這輩子都是爺的了。」
他看著襁褓裡的小嬰孩，扮了個不太誇張的鬼臉，「翊兒，阿瑪說的是不是？」
白翊出乎意料地咯咯笑起來，算是回應。
十四擺出個「你看，兒子都同意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半晌，又無賴似的地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小娘子真是可愛得緊，來讓爺香一個」。
他這副風流輕佻的公子哥模樣顯然沒學到家，眸子仍是直勾勾地盯著我，猶自嚥了口唾沫。
我哭笑不得，輕輕打掉他的手，居然還記著醉仙閣的事兒，還拿來打趣我，「沒個正形的！」這傢伙絕對有「裝嫩」嫌疑，明明都做了好幾年阿瑪，還這樣子不著調。
被我揭發，他佯裝生氣地咳兩聲，「倒是想起個正事兒，今日給額娘請安時，額娘便有意想看看白翊，後頭皇阿瑪開口，要你帶翊兒進宮小住兩日。」
「進宮？」德妃不是不喜歡我麼？
十四像是看穿我的不情願，「放心吧，既有了翊兒，額娘更不會為難你了，皇阿瑪的意思……」他眨眨眼，「約莫是讓你進宮同芳若聚聚，她現在御前當值，頗得皇阿瑪寵愛。」
對了，好久都沒見著芳若，不過看情形，她混得不錯，宮裡頭至少沒人有膽對她下手。
可是一想到那個不饒人的德妃……
「十四，額娘為什麼喜歡雲傾，不喜歡我呢？」好吧，其實我很在意，這個所謂的婆婆，貌似從我當上秀女那會兒就開始找我茬了，默默感歎一聲，婆媳問題真是古往今來第一難題。
他一愣，應該沒想到我就直接問出來了，「你當真沒明白？」
我應該明白麼？一開始說我不懂規矩，後來又被我和芳若唱的戲震撼到了，難道因為我唱得太難聽？「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嘛！」
「傻丫頭，」他刮了下我的鼻子，「想想翊兒長大了，等他對一個女子有了心思，你怎麼想？」
「當然是趕緊看看那女孩什麼樣啊！」
「額娘可不這麼想，四哥與她不親，她的生命裡，除了皇阿瑪就是兒子了，所以她會覺得你搶走了她半個兒子。明白了？」
坐在馬車裡，想起十四的話，原來德妃是因了這個才討厭我，大概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情結，我看著襁褓裡的孩子，唔，白翊啊，我不是故意討厭你以後的媳婦兒的……
德妃看起來面色不太好，侍女把白翊抱過去後，她蒼白的臉上才出現悅色。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仍然對我有意見，但是被我這麼誤會了，好像挺憋屈，畢竟我能理解這種心情了。
白翊留在德妃那裡倒也不哭鬧，一屋子的人都忙著逗孩子，我匆匆退下，打聽了芳若的位置，直奔乾清宮偏殿。
茶室無人，我進去的時候，芳若正拿著一個玲瓏瓷杯出神。
「親愛的，想我沒有？」我撲過去，她嚇得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