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皓揚看了她一眼低聲笑道「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有興趣了?」
「我……」
「具體是什麼方案也要我看了他的策劃才知道,這個人是個奇才,年輕的時候已經是學術界的奇葩,後來因為言論太過有悖常理被學術界打壓,傳言他瘋了,事實上他都一直在進行那項研究。」
沈涓涓本來想多問幾句,但祁家郊外的豪宅已經出現在眼前,高大鏤空的花園大門被保安打開,祁皓揚駕駛著寶馬一直開到別墅門口才停下。
「少爺。」身著燕尾服的管家笑瞇瞇的迎了上來。
「哦,白叔,爸爸呢。」
「老爺在茶室等少爺呢。」
祁皓揚下車幫沈涓涓打開車門「你回房休息吧,我去見爸爸。」
沈涓涓一臉茫然的看著他脫了外套隨手遞給女僕有些呆愣住了,她,她怎麼覺得自己就是祁皓揚的老婆了呢,這一切也未免太自然了吧。
「少奶奶請。」管家白叔看她一直盯著祁皓揚的背影看有些芥蒂的伸出手,邀請她上樓「老爺和少爺談事情的時候不希望別人打擾。」
「哦...」沈涓涓剛走兩步就痛苦的蹲在了偌大的廳中,仰頭看著高大天花板的華麗枝形吊燈內牛滿面「我根本就還沒下班啊!!!!!」
別墅後有一片小山坡,山坡臨水而建一座日式房屋,有著禪意淡雅的裝修風格,打開障子紙的推拉門,祁皓揚換了拖鞋走進那間臨水開闊的茶室,微風送爽,這個春天就快要結束了。
祁霍榮休閒的瞇著眼睛看著開滿各色野花的小山坡,聽見兒子的腳步聲轉過頭看了看打趣道「那小子給你的禮物?」
祁皓揚摸摸額角的繃帶,走到老爺子面前的榻榻米上盤腿坐下「他死了。」
似乎預料中的一樣,老爺子歎了口氣,抬手加入新的玉露茶葉,倒入四分之三的開水,又將水慮壓出來燙洗杯子,再次加入開水。
整個沖泡過程都默默無言,最後給兒子倒好了茶苦笑一聲「你從來不會泡茶,也不會心平氣和的坐一會,只有他,常常泡茶給我喝。」
祁皓揚端起茶杯想到那人臨死前絕望的眼神,起身走到門外,將一杯茶祭奠在草地上,再次回來坐在祁霍榮的對面。
「他的後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祁皓揚想了一下答道「本來是想讓營工堂看著辦的,不過既然爸爸問了就依您的意思吧。」
「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你能不被感情牽絆按規矩辦事是對的,就這樣吧。」
祁皓揚點頭,深邃的眸子中蒙著一片大霧,年幼時,他也曾羨慕過那個人,可以被自己的爸爸如此寵著,高高舉在肩膀上的殊榮連他都沒有得到過。現在人走茶涼,身後事也不過你看著辦吧幾個字。
祁霍榮閉上眼睛品茶,過了一會說道「回來住吧,爸爸老了,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以後也不會管你太多,但是沈涓涓的事情,還希望你聽爸爸一回,這個小姑娘不簡單,寧可我們留在身邊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什麼?」正在神遊天外的祁皓揚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不是因為她爸爸的原因?」
祁霍榮搖搖頭沒有多說,「你去準備吧,以後她就是我兒媳婦了。」
有些狐疑的起身出去,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人現在坐在陽光中,面對著一片青蔥的山坡分外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