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間黑青的臉色嚇慌了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北千墨反手抓著她的手顫抖的道:「慌什麼。」
「老大。」蘇梓曉害怕的叫著,扶起他朝著床上走。
顫抖的身體,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緊抿的薄唇緊緊抓住蘇梓曉的都在說明他在極力壓抑著身體上所沉受的痛苦。
「換好衣服,叫森過來。」即便如此,他仍然冷靜異常。
「對,森。」蘇梓曉反應過來,飛快的穿好衣服,朝著外面邊跑邊叫:「森,森,老大……」
森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沉重的神情不等蘇梓曉說什麼直奔北千墨的房間。
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
看著森將一針針的輸液輸到他的身體裡。
她清楚的見到他的臉色從黑青到發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意識慢慢的在被毒吞噬,瞬間的變化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她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是緊緊的扣住他的手,眼眶裡盈著她不想溢下的淚水。
伸著另一隻手放在他的嘴邊,她低喃著:「老大,你咬我吧。即使痛苦也有人和你一起受著。」
沒有遲疑,他狠狠的一口咬在她的手臂上,他所沉受的痛苦有多重就咬多重,只到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口腔,他被毒浸噬著的意識慢慢甦醒。抬眼看著忍著痛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蘇梓曉,感受到她因為害怕而緊緊扣住他的小手,心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暖流。他暗啞的聲線輕輕的喊道:「曉曉。」
「老大。「蘇梓曉撲倒在他的懷中,在聽到他清晰的叫聲後緊繃的情緒瞬間崩塌。
北千墨輕抬手落在她的髮絲中,眉頭一皺不悅的道:「哭什麼,這點毒還要不了我的命。」
蘇梓曉抬著淚眼婆娑的小臉,重重的點頭,笑中帶淚的道:「老大是最厲害的,哪有可能這麼輕易的被打倒,我一直都相信著!」
「少主。」森望著暫時已清醒的北千墨稍稍的鬆了口氣。只是,他不確定這毒什麼時候又會復發。
蘇梓曉緊張的問道:「森,老大的毒是不是控制住了?」
「暫時的控制了。」森凝眉。
「我的血液裡是不是有老大需要的解藥?」蘇梓曉期盼的問道。
提到這點,森的眉頭狠狠一凝,感覺一道冷厲不解的目光射向自己,他微微垂頭爾後搖了搖頭:「沒有。」
不但沒有,而且她的情況比少主的更嚴重!
蘇梓曉大失所望,訥語的搖頭:「怎麼可能?那老大的解藥配出來了嗎?」
「還有三天的時間解藥就能配出來了,只要這三天內毒不發作就沒什麼問題。」森如實而道。
蘇梓曉欣喜的道:「太好了。」
瞧著一唱一答的兩人,北千墨的臉色陰沉,冷厲質問的聲音擲地而起:「你們兩個最好給我把話說清楚,她的血液裡怎麼會有我的解藥?」
蘇梓曉與森對視了一眼,正欲實話實說卻被他冷沉的打斷「森,你說。」
森微微垂首將實情毫不隱瞞的如數說出。
北千墨的臉色難看至極,冷睇著蘇梓曉語氣冰冷的道:「誰准你這麼做呢?」
「老大,我只是想幫你。」蘇梓曉委屈的扁了扁嘴,觸他到冷沉的眸光忙轉口:「這不是不行嘛!最多我以後不管什麼事情都先匯報,徵得你同意再做。」
北千墨冷著臉絲毫沒有鬆解,語氣霸道:「還想有下次?!想都不要想,你的命是我的,只能我說的算。」
蘇梓曉不想在這個情況下跟他爭論,翻了翻白眼無奈的隨說:「老大,你還真是霸道,我的命是你的,那你的命是誰的?」
北千墨睇了她一眼道:「我知道我自己有多長的壽命。」
這什麼回答!!!蘇梓曉細細琢磨著,末了瞧著他認真的道:「老大,你的命是我的!這樣才公平!」
……
森望著兩人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選擇默默的離開了他們的房間。
蘇梓曉瞟了離開的森,秀眉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他那表情很有問題,一定是隱瞞了什麼,她沒有追問下去是因為老大在場。
追捕容威他們的那幾人除了托尼直接回俄羅斯了,其餘幾人都在日落西山的時候回來了。知道自家少主毒發作後,個個第一時間都趕到了房間。
蘇梓曉趁著這個機會溜了出來走到了森這段時間呆的最多的地方。
森正在醫療室裡配製著藥,她的到來並沒有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她這次很耐心的等他做完所有的事情後才緩緩悠悠踱到他的面前,用著審視的目光從頭到頭看了他一遍,涼涼的道:「你是主動說實話呢還是要我一句一句的問?」
森嚴肅的瞧了她一眼:「你想知道什麼?」
「學會裝傻了!」蘇梓曉睨著他動作緩慢的輕敲著檯面:「我的血液報告出來了吧!作為當事人我有權知道結果。」
森神情肅穆的看著她,許久從一打文件中抽出一份報告丟到她的面前,嚴肅的道:「你的情況不比少主的好,說的更嚴重點少主有藥可解你的無藥可醫。除非換血。」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只是還有一個難題是,她的血型屬於那種稀有血型:AB型RH陰性血。
「什麼意思?」蘇梓曉翻著她看的不是很明白的報告,雙手微微一顫。
「你的血液特殊不是因為特殊血液,而是因為化學毒氣對你的血產生了影響,完全的溶入了你的血液當中流動在你的全身。」當看到報告之後他很震驚,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說出來後更是覺得不可思議。毒氣竟然可以與血液溶入在一起。
蘇梓曉很冷靜,冷靜的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望著森,她很淡然的道:「什麼時候會發作?」
森神情一凜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推測不出來,甚至不知道這毒在你身上一旦發作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蘇梓曉看向窗外,暮色下的天空黑沉沉的,像是暴雨來臨的跡象。
「不要跟老大說。」她訥訥的開口,像是請求。
「瞞不了少主,這報告明天就得給少主看。」森搖頭。
蘇梓曉的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咬字極重的道:「你是醫生,報告由你說的算。」
「暗雲,潛在的毒氣隨時會發作,隨時可能要你的命,也許就在明天也許就在今晚,你覺得能瞞住少主嗎?」作為醫生他不贊同,身為少主的貼身醫務人員,他更不能做出再一次欺瞞少主的事情,因為這個女人對他很重要,甚至比他的命更重要!
蘇梓曉沉默,許久下了某個決定的道:「拖一天是一天,我會想辦法讓他永遠不會知道。」
森看著她想要看出點什麼,從她的臉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不放心的道:「暗雲,不是沒法醫,不要做傻事。」
「不會。」回答的直截了當,她轉身離開了醫療室。
有些決定由不得你說的算,可是有些決定由不得你不去做。
狂風暴雨的夜,瘋狂而淒厲。
閃電,雷聲,一波又一波,一聲比一聲響的嚇人。
蘇梓曉半躺在床上,托腮藉著閃電的光望著沉睡中的男人,纖細的小手輕輕的從他的臉上撫過,嘴角輕輕的彎起,眸中流露著不捨。
不是沒法醫,而是要換血,將身上的血液換掉,那還能活嗎?她很懷疑。
從震驚到接受,原來她發現自己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
只不過,她的心沉甸甸的,像是被沉重的石頭壓住一樣。
如果真的要掛了,她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了!
什麼時候愛上的?她輕輕的勾起唇角,不管什麼時候,愛上他她甘願!
黑暗中,一雙漆黑炯炯的眸突然睜開停留在逕自發呆的女人臉上,伸手一帶將她攬入懷中鑽進被子裡,輕輕的一吻擦過她的唇辯:「曉曉,在想什麼?」
蘇梓曉選了個舒適的姿勢窩在他的懷裡,抬起小臉望著黑暗中的男人,眸中溢著是滿滿的擔憂:「老大,還有沒有哪裡感覺不舒服的?」
「我很好。」他輕啄著她的紅唇,壞壞的笑了笑:「要不要實驗一下證明我的身體很好?」
她的臉噌地一下紅了,撞進被窩裡使勁的搖頭:「不用實驗了,看的出來老大的身體狀況很好。」
看著她可愛的動作,北千墨低沉的笑出聲,故作不悅的道:「曉曉,我有那麼可怕嗎?」
蘇梓曉搖頭,然後抬頭一臉嚴肅:「老大,我們要節制,為了身體著想。」頓了頓,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要是不小心中了彩票,你就得禁慾了!」
北千墨一怔:「彩票?」
「就是BB。」蘇梓曉好心的解釋,突覺這話說的……立馬垮下臉忙道:「老大,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
「孩子?」北千墨若有所思的低喃。
(我只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