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越拿著照片左看看右看看,異常地滿意。
君洛涵也在旁邊觀賞著這比畫師畫得更像的東西,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也不多問,只是默默地看著,反正他不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
「妖月,我想要回家看看了。」金知越走在街頭,看著那些牽著自己的兒女慢慢地走在馬路上,一副溫馨的場面,讓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真的不知道現在的她們會是怎樣。
「好。」君洛涵琢磨了一會兒,明瞭金知越的心意。
金知越感動地看著體貼的君洛涵,心裡湧起一陣溫暖。
穿過車如流水的街道,金知越選擇了做出租車回家。原因嘛,當然是因為她們都沒有身份證了。
君洛涵很奇怪地問金知越道:「為何不能夠直接飛過去,會快上許多?」
金知越搖頭,那樣太過於引人注目了,不是個好辦法。
回家的工具定了,金知越想了想,還是準備了一些禮物過去,現在的她自然不能夠以她原來的身份去面對她的父母,想了想,還是只有那樣的身份了。
出租車穿過告訴公路,君洛涵很不自在地在車中動來動去,不太習慣於坐車。
金知越只好拉著他,示意他千萬別做出任何的奇怪動作。還好君洛涵不舒服歸不舒服,卻是沒有任何的抱怨,當然,為了不被人懷疑,他甚至都很少說話。
出租車司機倒是不停地在讚賞著兩人的外貌,金知越的回答有些敷衍。她現在的心情實在是不適合與人聊天。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兩個人來到了金知越的家所在的小區。
提著一大堆的東西,金知越感慨萬千地盯著熟悉的房子。
依然是記憶中的那般模樣,雪白色的牆,大紅色的木門,還有那前院栽種著的花草,似乎都沒有變化。
金知越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誰呀!」不一會兒,門裡傳來了回應的聲音。門打了開來。
「你是?」來人是金知越的媽媽。
「伯母。」金知越強迫自己不能夠流出眼淚來,臉上的笑容笑得有些勉強,讓君洛涵都如此明顯地察覺到了。
「這位小姐,您是?」金知越的媽媽又一次問了那個問題。
金知越強撐著,不讓自己那熟悉的答案通過自己的嘴邊流出,而是用一種很禮貌的語氣說道:「我是小萌的朋友,聽說小萌出事了,現在才來看她。」
一聽是小萌的朋友,金知越的媽媽忙迎接兩人進去坐。
「你們先坐,我去拿點飲料。你們都喜歡什麼?」金知越的媽媽熱情地說道。
「隨便吧,伯母,我不挑剔,妖月他只喝水。」金知越解釋著,君洛涵不太適應這個世界的各種飲料,只是喝些白水。
「那你們等會兒,我去拿些水果來。」
金知越忙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們坐坐就走的。這次來,主要是為了看小萌。」
一提到她,金知越的媽媽臉上便被悲傷所籠罩著。
「小萌要是知道她的好朋友來看她,一定會很高興的。我帶你們去給她上柱香吧。」金知越的媽媽說道。
「好。」金知越說不出現在的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只知道心裡很是難受,整個人都沒了精神,也是,任是誰在許久未見自己的母親,卻因為其他原因叫不出口,都會很難受吧。
金知越的媽媽走到金知越的遺照前,遞了香給兩人,便忍不住落下淚來。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樣的傷悲,又何嘗不是最痛的呢?
金知越見著自己媽媽哭泣,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帶著哽咽地聲音,勸著:「伯母,別傷心了。小萌在天上看著,一定會很難受的。」
金知越的媽媽看出了來人的傷悲,也漸漸地停下了哭泣,只說到:「小萌她命苦啊。」
金知越不知道該作何回應,只能夠緊緊地抱住自己的媽媽,心裡有著小小地貪心,再讓她感受一次,母親的溫暖,讓她記住這樣的思念。
「小越。」君洛涵有些不安地喚著金知越。
金知越帶著一張滿含淚水的臉看了看君洛涵,輕啟了唇,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口型。君洛涵卻是看懂了她的話,「再等等,我會離開的。」
這樣的一句話,此刻本該讓他安心的,但他就是覺得心慌,沒來由的心慌。
許久之後,兩人都恢復了平靜。金知越才說道:「伯母,我們得回去了。」
「這麼快就走啊!你們來也沒好好地招待你們。」金知越的媽媽擦拭著眼淚,說道。
金知越搖搖頭,她要的不是這些,一邊卻說道:「以後我們會找機會再來的,這次真的有點事。」
金知越的媽媽點點頭,說道:「那我也不攔你們。下次來一定不能夠就這麼匆忙地走啊。」
「嗯。」金知越回答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是悲是喜。
將帶來的禮物都一一分配了後,金知越帶著妖月走出了門。
望著那漸漸遠去地房子,金知越淡淡地笑了。這一次,再不會回來了。
君洛涵安慰似的抱了抱她。
慢慢地,兩人消失在了地平線。
金知越的媽媽將禮物移開的時候,忽然發現一盒上好的龍井茶下面竟然放著一個厚厚地信封。
打開來,發現裡面竟然裝著數額不小的錢。她忙走出門去,想要將那錢還給兩人,卻是再也找不到他們的痕跡。
她有些懊悔,怎麼都忘記了問他們的名字。卻在整理那一疊錢時,發現了其中夾雜的一張信紙。
上面寫著:
伯母:
當你看到這個信封時,一定很驚訝吧。不過不用太過在意,就當是我作為一個朋友,代替小萌照顧你們二老的。記得小萌曾經說過,她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成為了你們的女兒。所以,請不要悲傷。現在的小萌也許在天上生活得很好。
信後面沒有任何的落款。金知越的媽媽看著那個有些熟悉的字跡,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像是什麼也不知道。
逝者已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