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越聽著他的故事,不時地露出一些驚歎的表情,努力配合著他的故事情節發展,不讓他看出任何破綻。
見兩人無任何可疑之處,李封只得繼續自己的話:「我無法,又去找我的娘子,她卻仍是一樣的回答。無奈之下,我只得在鎮上去尋找。」
金知越聽著聽著,忽然就覺得煩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好地說道:「既然她們都說沒有此人,你又何必苦苦糾纏?」
「不,我能夠感受到,我的心告訴我,那個『桃姑娘』一定是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要想起她,我甚至覺得我的失憶也跟她有關。」聽得金知越如此語氣,李封心底有了把握。
金知越冷笑,這李封什麼都不行,倒是那猜想沒錯。
「姑娘,你能不能幫幫我?我知道你們一定知道『桃姑娘』的消息。」李封被她的表情嚇到了,原本信心十足,現在突然驚慌起來,眼前的兩人必定不是他能夠戰勝的,若是她們怎樣都不說,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金知越看著他期待的眼神,拒絕的話在她的喉間滾動數次,想了又想,還是選擇了比較好的方式,說道:「不是我們不幫你,只是,你應該知道,若是她真的想要逃離,任是你如何尋找,也是找不到的。」
李封的表情變成了失望,他看著金知越,幾次欲言又止。
金知越看著他,心生不忍,桃麗娘離去的場景又在她的腦中浮現,那般悲傷。
「李公子,你若是休養好了,就離去吧,我們會在這客棧留下足夠的銀錢。」金知越說道。
「姑娘,我也不去找她,能不能將她的事告訴我?至少,在所有人都知道的情況下,也讓我能夠明白。」李封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金知越閉了閉眼睛,心裡頗難受,道:「有時候,不知又何嘗不是一種快樂,李公子莫要再為難於我們,好生休養。」快速說完了要說的話,金知越起身準備拉著妖月離開。
「姑娘!」李封急急地想要攔住她們,竟從床上摔了下來。
金知越被那聲響驚住,只得回過身,將李封從地上扶到床上,一邊暗自歎氣,看了看妖月的方向,只見他看著她走神。
一邊暗自埋怨妖月的不幫忙,一邊又怒視那個完全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
「姑娘,多謝。」李封忍著身上的傷痛,吃力地說道。
「你別弄出那麼多的事情來,我不必你謝我,我反倒謝你。」金知越皺眉地看著他,原本身體就太過於虛弱,怎麼就不顧呢?
李封不好意思地看看她,躺在了床上。
金知越離開了床,坐在了桌子前,苦苦沉思,到底要不要將桃麗娘的事情說出來。
李封經過剛剛一事,也不說話,等待著金知越做出決定。
誰知妖月竟然走到了金知越的面前,道:「你可是在為難?」
金知越瞥瞥他,心道,這不是廢話麼。
「你又有何為難?」妖月問道。
金知越又看了看他,心想,難道是自己太過於多心,這妖月好似不介意她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若是擔心她,便是直接拒絕了罷。」妖月也在桌前坐了下來。
金知越深深地歎氣,說與不說絕不是是非題這般簡單,若是不說,傷了李封的心,但卻不能夠讓他死心,若是說了,之後的事情便是更多,以李封的執念,定會想要去找桃麗娘,但又如何找尋?難道將桃麗娘是桃妖的事實話實說?這更是不能。
「讓李封休息會,我們先出去。」妖月回頭看了看李封,還是選擇出外談開比較好。
「你好好休息,我們有了決定再來看你。」金知越回頭,無視他的表情,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李封努力將自己的身體抬起,卻是無力阻止。
「你在猶豫什麼?」一進到房間,妖月率先開了口。
金知越搖頭,卻是不答。內心有一種情緒在禁錮著她,很是難受。
妖月見她不答話,也不逼她,而是徑直走到桌前,坐了下來,也不發言,只是坐著看著還在愣愣地站在房間中央的金知越。
「妖月,長痛和短痛,你覺得怎麼樣比較好?」金知越忽然開了口來,目光有些游離地看向妖月。
妖月嘴角露出不明的弧度,不答話。
「他們都說長痛不如短痛,但我卻無法將這件事情看得如此明瞭,選擇真的不是這麼好做的啊。」金知越覺得自己有些無力起來,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就像是那些犧牲者。一邊想著,一邊走向妖月,挨著他坐了下來。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早知道我們就不幫忙了。」金知越有些洩氣,如果知道還有什麼售後服務之類的,她寧願沒有去做那爛好人,如今讓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
「你也別急,也許他過不了一段時間,就會忘記這些事了。」妖月安慰道。
「怎麼忘啊?」金知越無奈,刻入骨子裡的東西,再怎麼也會留下痕跡吧。
妖月搖頭,卻也只是這樣說說罷了。
「妖月,要不我們再讓他失憶?」金知越有些怯怯地問道。
「絕對不行,他的靈魂已經被傷過一次,若是再強制刪改,定會讓他失去神智,甚至再無法醒來。」妖月回答道。
金知越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道:「那怎麼辦?」
妖月也只是沉默。
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都在思考著這些事情該如何處理,才能夠將危害降到最小。
直到小兒端來了飯菜,示意兩人該用膳了。
「有沒有給另外那房裡的人飯菜?」金知越拿過碗筷,詢問道。
「還未,小的馬上就去。」小二將飯菜放好,說道。
金知越夾起菜,還是想著去看看他。
進了房門,卻見到李封醒著的。
「咚!」的一聲,那李封竟然從床上下來,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