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知越見老鴇離去,走到那個蘭芷的身邊,故作溫柔地問道:「不知姑娘芳齡幾何?」
誰知那蘭芷竟不理她,逕直走到妖月身邊,行了個禮,道:「公子。」
妖月看看那金知越的模樣,之前不甚舒服的心境頓時好了許多,卻也不言,任那蘭芷在那自演。
「喂,有沒有搞錯,你可是我花的錢買來的。」金知越生氣了,怎麼就這麼歧視人呢?
「姑娘莫怪,只是奴家乃煙花之地女子,自是與男子相親近,若是姑娘有意,請前往左拐的鴨公館,想必那應該有姑娘心儀之人。」蘭芷禮貌地向金知越道歉。不過顯然她的話並不惹人喜歡。
「我就喜歡女人了怎麼?」金知越怒了,怎的歧視人啊。
誰知這句話,令在場的多人都大驚失色。妖月更是氣不過,一把將金知越拉到身邊,怒問:「你說的可是真心?」
金知越見妖月生氣,頓時蔫了,忙解釋道:「那個,你別生氣,我剛剛不是說著玩的麼。」雖然對男男很是感興趣,但若是讓她喜歡女人,她怕是寧願孤獨終老也是不願意的。不過,這關妖月什麼事,他如此大驚失色,難道是因為自己敗壞了世俗?
「哼。」妖月冷哼一聲,把她放開。
「沒想到姑娘也是性情中人,若是姑娘,奴家也可委屈一二。」沒想到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蘭芷竟是不放過金知越。
「額,那個,姐姐,你放了我吧。」金知越無語地看著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蘭芷,又撇撇那臉色愈來愈黑的妖月,實在是如熱鍋螞蟻,不知所措。
「姑娘客氣了,奴家本是姑娘花錢買的,怎麼會為難姑娘。」蘭芷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顯然比金知越想像中要高上幾層。
金知越終於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金知越正打算向妖月解釋,卻見老鴇走了過來。
「怎麼都圍在這裡,都給我去幹活去。公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在二樓的右角,無人打擾,風景優良,您看怎麼樣?」老鴇走上前,先是對那群圍著的女子一頓好罵,隨後又是滿臉堆笑,那變色龍恐怕都不能及。金知越看著老鴇的變臉速度,不停地感歎。
「不錯不錯。」金知越點頭,沒人打擾的房間定是很好了。
「那就好,蘭芷,還不帶公子過去?」老鴇沒好氣地催促蘭芷,顯然還在掛懷之前蘭芷與她討價還價。
「是,公子請往這邊請。」蘭芷擺了個「請」的姿勢,接著便走上樓帶路。
「妖月,你怎麼都不說話?」金知越跟著蘭芷,一邊走著,一邊詢問妖月,來了這春庭苑這麼久了,都沒見他說話,他平時也不是這樣的啊。
「無話可說。」妖月冷冷地回了一句。
金知越錯愕,她萬萬沒想到有些詞用在此處真是千百種意思,卻又不能夠抱怨,只能夠輕聲說道:「妖月,別生氣了,我剛剛不過是隨口一說。」
「與我何干?」妖月的臉色卻未見緩和,語氣仍是不見好。
金知越在心底大喊,會成語了不起啊,她也會好不好,臉上去不得不擺出一副討好的模樣,陪笑著說道:「妖月,別生氣了,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來這種地方了。」跟你沒關係,你那擺著的臉色算是怎麼回事?金知越不停地腹誹。
「還有下次?」妖月挑眉看著金知越。
「沒有了,沒有了,這是最後一次。」金知越無奈,中國文化果然博大精深,這些個詞語怎麼能夠既有表面意思,又內涵呢?
妖月臉色緩和了許多,卻也不說話,只是徑直地跟著蘭芷。
金知越見他心情好了許多,便放下心來,心裡卻在默默流淚,這真不是一個好伺候的主啊。忽然腦子裡面靈光一現,一個詞呼之欲出,她鬱悶的心情頓時好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傲嬌」?越是看妖月的神情,越是覺得那詞真是太符合妖月現在的狀況了。
正在胡思亂想中,蘭芷已將她們帶到了房間。
「公子請。」蘭芷說道。
金知越最先走進去,卻見這房間多數以絲綢作飾物,給人以飄渺的朦朧夢話之感,倒是不錯的房間。
「公子想要喝什麼樣的酒?」蘭芷喚來丫鬟,詢問道。
「隨便吧。」金知越倒是比妖月積極許多,也不計較她們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蘭芷聽後,便吩咐了下去。她也知曉,那位公子雖才是男子,卻始終在聽那位姑娘的話,便聽著那姑娘的吩咐行事。
「蘭芷,你都不去拿琴麼?」到了青樓,難道不應該先是飲酒作詩,彈琴賞畫麼?
「這位姑娘甚是奇怪,眾人皆知蘭芷擅長琵琶,對那琴卻是不通的,為何難為蘭芷?」蘭芷不滿地一拂袖,語氣也變得不好起來。
「額,那就彈琵琶吧。」眾人都知道,她怎麼不知道啊?欺負她是新人麼?金知越不停地在心底怒問,臉上卻是不表現任何一絲不滿。
妖月似乎很樂意看到金知越變臉色,正在那邊輕輕地笑了起來。
金知越看看他的模樣,想打又捨不得,正奇怪那蘭芷怎麼還沒動作,回過頭,就見蘭芷有些呆愣地看著妖月。
在心底默念,你個藍顏禍水,金知越說道:「你還不去拿琵琶來?」
蘭芷才驚醒般地回過神來,一邊道歉,一邊往屋子外走去,心裡暗忖,自己本就是風雅人物,怎的被一男子勾了魂。
「酒來了。」不久,之前出去的丫鬟便和另外一個小廝端來了飯菜,放在桌子上。
「你們下去吧。」金知越看看飯菜,還算入得了眼。
卻見那丫鬟沒動靜,她奇怪地看向那丫鬟,本打算詢問還有何事,那姑娘卻自己回答了。
「媽媽帶話給蘭芷姑娘,說今晚一定要早睡。」丫鬟垂目道。
「我怎麼不知道,她又要出來了吧。」卻見蘭芷抱著琵琶走了過來。
金知越奇怪地看著蘭芷,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不過是一縷孤魂,兩位莫怕。」蘭芷將琵琶放好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