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奇將手伸了出去,然後愛琳又指了指陳思霖的手。
陳思霖猶豫了一下,看到母親的眼睛後,陳思霖釋然一笑,將手伸了過去。
愛琳將楊霖奇的手搭在陳思霖的手上,然後眼裡露出安心的神情。
楊霖奇自然知道愛琳的意思,她這是將女兒托付給了楊霖奇,希望他能夠代替自己在未來的日子裡照顧陳思霖。
楊霖奇抬眼看著陳思霖,正好對上了陳思霖朝他投來的目光,只是一瞬,她又避開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為了讓愛琳放心,楊霖奇輕輕地安撫她,眼再看陳思霖時,她也正在看著他,似乎在考慮什麼。
「你剛才在想什麼?」送愛琳去特護病房休息後,楊霖奇問陳思霖。
「我在想,陳思霖這十六年是怎麼過的。」陳思霖坐在石凳上,眼看著滿天的星斗,一想到母親裹著全身的白布,她的心尖就酸痛,她究竟是用了怎樣的力量才可以撐到現在。
「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楊霖奇說起她的故事,身為男子的他也不禁佩服她,「換了別人,早就絕望了,在那樣無數個難以入睡的夜晚,她都堅強地挨過來。」每次看到愛琳痛苦地緊抓床單的雙手,他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謝謝。」陳思霖從見到母親的那一刻,就一直都想和他說的這兩個字,「謝謝你這麼久以來對陳思霖的照顧。」要不是他,母親也沒辦法支撐到現在。
「謝謝這句話,是我該說對你們說的。」楊霖奇坐在了她的身邊,「要不是十六年前,愛琳拚死從火場裡將我救出來,現在也許你得和我的墓碑對話了。」
楊霖奇的冷幽默讓陳思霖的心情放鬆了一些,苦笑著說,「對了,我一直就想問你,十六年前的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霖奇本來放鬆的一顆心立刻又緊繃了起來,他低頭看了看手指,陷入了沉思。
陳思霖看他的表情,不想太為難他,畢竟那曾是他的噩夢,「算了,都過去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提了。」
「思霖……」楊霖奇卻突然開口,不過眼依舊看著手指,聲音有些低壓,「如果說,有那麼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會恨那個縱火犯嗎?」
「我為什麼要恨他?」陳思霖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為什麼不恨,要不是他縱火,就沒有那場可怕的火災,沒有那場可怕的災難,你和你母親也不會遭遇這樣的不幸。」楊霖奇越說越激動,「還有,愛琳她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好了,你不要說了。」陳思霖阻止他的話,「過去的事,已經不可挽回,再過多的責難也無法改變既成的事實,與其老是往回看,不如想想將來,而且我相信,那個人也一定用了這十六年的時間來反省自己的過錯。」
「思霖……」楊霖奇驚訝地看著她,「你真的一點也不恨她嗎?」
「我想不單是我,連陳思霖也沒恨過。」陳思霖一想到那麼堅強的陳思霖,她的心就開始變得複雜,說她不恨,只是不想讓楊霖奇為難的托詞,畢竟自己的母親因為那場火災而遭受著難以形容的痛苦,可是她也曾聽陳芬說過,那場大火中喪生的是他的父母,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如何,但是楊霖奇卻不可避免地背負上了縱火犯的罪名,之後他也用整整十六年的時間來懺悔,相信陳思霖一定不會怪罪他,而自己更加沒有理由怪他。
「與其用後半生來恨一個人,不如把這些時間用來陪陳思霖。」陳思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你也是。」
「我?」楊霖奇指著自己,看著她。
「忘記過去,好好生活。」說完這句話,她剛想走,卻被楊霖奇拉住。
「思霖,能陪我去個地方嗎?」她的話讓楊霖奇的心情更加的複雜。
陳思霖點了點頭。
楊霖奇帶著她來到了那個廢棄的莊園,焦土的氣息在風中紛紛亂地散開。
第二次來到這裡,陳思霖的心情卻產生了改變,原先沉重的心態沒有改變,只是多了一抹的悲涼,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一個好好的莊圓在一夜之間成了黑土一堆,殘留下的斷壁殘垣,淒慘地立在夜風中,似在控訴著什麼。
「你一定很害怕,很無助對吧!」可以想像當時的情形,一個才八歲大的孩子卻要面對這樣的險境,當時的他受到的打擊一點也不亞於自己,突然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楊霖奇,你說當時你是和陳馮侖一起被反鎖在房間裡!」
楊霖奇點了點頭,「是的,當時的我只是知道,要活下去!」回憶再次湧上心頭,不只不覺間,他的手又握緊了。
陳思霖聽到這句話時,心上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原來,那個謠言是假的,如果說楊霖奇是縱火犯的話,那麼他又怎麼會被反鎖在房間裡,看來縱火的是另有其人,而楊霖奇在袒護著這個人。
「思霖,你三歲之前的記憶真的都沒有了?」楊霖奇看著陳思霖,為什麼她的記憶會是一片空白,那時她又是如何逃出火海的,那時她也在屋子裡,「你又是怎麼遇到你的養父母的?」
報告上說,陳思霖的養父母曾經到過法國住過一小段時間,當時他們還窮困潦倒,可是他們卻奇跡地獲得了一筆錢,然後帶著當時年幼的陳思霖離開了法國。
陳思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們收留了當時在街頭流浪的我,至於那時是否是在法國,我倒沒印象。」
「這樣啊。」楊霖奇似乎有些懷疑,因為魑的報告上說,查不到那個給他們養父母錢離開法國的人,只知道他們是在法國收養了陳思霖,而且幾乎是同時他們就有了一小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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