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終無痕,日過終有溫,而此時的浩傑,卻如陷入冰海的冷,自心到身的冷,冷的迷茫,冷的悲傷,卻又冷的頭腦異常的清涼……
負手而立的浩傑,雙眸失神卻又異常堅定的看著遠處的山,遠處的憐……
這個世道……真的很是讓人不堪啊……去年的這個時候,他與他的宛因「春 藥」事件,不得不兩相分離著,各自思念折磨著……
而今年的這個時候,卻仍舊不得不因為「春藥」事件的後遺症,再度的把心攪碎,把情亂飛……
他本就不是個清心寡慾的人,對於情,他比誰都執著,可就因為太過了執著,才讓他得到了今日的苦楚,淒涼……
山風淒淒,淚眼靡靡,浩傑的心如刀泣,情如悲音……
初夏的風,本是輕柔的,委婉的,但吹在了浩傑的臉上,卻是嘲笑的乞憐般,讓人哀怨起來……
心生悲,悲溶景,景卻又隨了心……
一身絳紫的男子,早就如纖塵過隙般的來到了浩傑的身後,只不過,不願打擾他的自我悲戀而已……
他痛過的,終於有另外一個人來幫他痛了……
看著浩傑那悲愴的身影,男子的唇角愈發的冷。
這是他強加給他的,終究被他全數奉還給了他……
許是看著他悲,自己也覺得無趣了……勾了勾冷冷的唇角,語氣不善的調侃道:「怎麼?……族長大人也會有閒情逸致的來這荒郊野地裡賞景兒?……」
還在自我的世界裡悲憐不已的浩傑,被身後這一突兀的調侃驚得猛一回身,方才發現自己的忘我似乎已然耽擱了很長的時間。
眼神瞬間的由恍然游離轉回了故作的堅定,在這個男人面前,他不能跌份……
哪怕是自己已然痛到了撕心裂肺,疼到了痛不欲生,萬念即使俱了灰,也絕不給這個男人展現出來半分……
不知為何,宛兒那含嬌欲還羞的絕美的臉,又如遮面的紗在他的面前瀰漫開來……
他終究是捨不得啊……欲將說出口的妥協也哽在了喉裡,不能吐出半分……
張了張嘴,被霧氣繚繞的眸,也在那一瞬,黯然一色……卿然的轉過了頭……
被捨與不捨的煎熬,心口猶如被油燒,被刀攪,被萬蟻鑽透的癢烙。
這廂……兩個都被情傷透的男人還在荒郊野地裡互相的較著勁,那廂……宛兒早已被心口的疼,折磨的欲生不能,欲死不行……
而被折磨的凌亂不堪的床榻上,一臉死灰的宛兒只覺得這個世界的光線越來越暗……心口的疼愈來愈消失不見……而自己的身體似乎也愈來愈輕……只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在拉著她的魂——飛昇。
一切都在混沌,一切都在分離,一切都在模糊的漸迷……
仿若這個世界已然很不真實,很不讓人有存在的感知……
不知不覺中……
宛兒只覺得自己在一點一點的脫離某個可以牽制她的身體,她的魂在游離……游離……
待飛到空中的宛兒細看床榻上時,不覺訝然……那不就是她嗎?怎麼自己明明還有知覺的飛在半空,而她卻也能親眼的看著另一個自己明晃晃的躺在那張她剛剛還躺著的床上?
難不成,自己死了?靈魂出竅了?被這一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到的宛兒趕忙捂嘴,不讓自己驚恐的叫出聲來……太慫人聽聞了……太詭異了……怎麼心口就這麼疼了一會兒就把自己個兒給疼死了?大夫也沒告訴她,這毒有這般的厲害啊……
突如其來的恐懼如洪水一般湧進了宛兒那不甘的小心肝兒裡。
在絕望邊緣暴走的宛兒真想揍死那個給她下藥的王八蛋啊……
這什麼世道啊……怎麼自己的幸福人生還沒開始就被人給生生的扼殺了她寶貴的小生命啊……?
蒼天啊……白雲啊……哪位天使大姐出來幫她出了這口氣啊?
宛兒那個怨恨的啊……糾結的啊……雖然她是說過她寧死也不願回到那個男人身邊,可素,真讓自己就這麼華麗麗的就死了,她也不甘啊……她那還沒長大的兒子還需要人撫養,她那仙人一般的相公還需要她去好好愛撫啊……怎麼能說讓她死就死了捏?
暴走……暴走吧……
還在宛兒死盯著床榻上自己那冷冰冰的屍體憤恨的出神時,只見一身金光飄渺繚繞的白衣仙人若隱若現的在她靈體上方,愈加清晰明亮起來……
那愈見明晃起來的金光照的整件屋子都愈發的閃亮起來,一面祥和的金色似渡色的顏料,染得滿屋子的人(宛兒的屍身),滿屋子的物件都在一片明黃的金色海洋裡……徜徉……
讓人莫名的有一種想永遠沉浸於此的慾望……
永生都不再離開的期望……
然,與之相反的卻是……
那雙微微帶傷卻也異常清明的眸,始終都沒有離開宛兒那張絕美的臉……
許是感覺到了有人看她的宛兒四下尋去,奇怪……她不是靈魂出竅了嗎?怎麼還會有人看的見她?難不成是地府的黑白無常來勾她的魂了?這辦事效率也忒快了些吧?她才剛死好不好?
當她四下搜尋的,疑惑的眼對上仙人那雙帶傷的眸時,頓時呆住……
他……他……不是……不是……那個……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有點被驚嚇過度的宛兒趕忙想往後退去……她可不想再跟這個人挨得太近……
即使他現在似乎和之間所見的完全判若兩人,但……這不是嚴格了一日被蛇咬,終身怕井繩的精神嘛……
「宛兒別怕……我……是來帶你……離開的……」雖然清楚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後,肯定會這般的疏離,但自己那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還是不免的再度的被她狠狠的刺傷了一個大大的洞……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