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風輕雲淡,艷陽高天,花草開的是旗鼓震天,熱鬧非凡。
神州大地,一片祥和安寧得氛圍,籠罩在獨自出行的宛兒周圍。
一襲淡藍輕紗長裙,滾邊的流蘇,荷褶的袖挽,中規中矩的婦式髮髻,耳留幾縷情絲纏繞,應生出一份多情的顧離。
淡妝出行,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宛兒獨自腹誹不已,這身行頭已經是她最不起眼的了,她不可不想給自己惹出什麼麻煩來啊……
雖說這張臉確實長的有點兒太招搖了,可是她也米有辦法啊……
誰讓人家從娘肚子帶出來的基因就好捏?順帶的連人家兒子也長的是倍兒可愛……(你就流口水吧……因為你壓根就生不出來像小沐塵那樣兒血統複雜的狼崽子來……嘻嘻……)
好不容易瞞過浩傑給她設置的崗哨,騙過眾人的來到這荒郊野外後,單純到了只剩下蠢的宛兒徹底傻眼了……
你問為啥嗎?你看看這逶迤了神州大地的遍野高山,峻林……
那是一座高過了一座,一山甚過了一山,根本就找不到哪個方向才是她要去尋得「無情山」……
一臉被雷擊的宛兒,站在原地,卻似被眩暈在了高速旋轉的水渦中間,沒了半點支點的淪陷……淪陷……
這神馬情況啊……這神馬地方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哇……?
她淒……她悲……她欲哭無淚……
定在那裡,動也不敢動的悲催……
「宛兒……?!」驚喜,彷徨,感動?一身絳紫長紗的男子,長絲風過的杵離在不知所措的宛兒身後,遺世獨立,仿若塵間停留的仙人一般……
不沾一絲塵凡之氣,翋勾之風…… 已經這般深情渴盼顧了她許久,而她卻仍舊沒有半點的察覺……
這讓他本就被落寞的心,硬生的擠出一個叫做「被遺棄」的錯覺……
「嗯?」誰?這荒郊野外的,怎麼似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難道她被人跟蹤了?茫然若斯的回頭,四下尋去,方才發覺身後被她「遺棄」許久的男子……「你是?」
於他,她了然很陌生,本就是倆個世界的靈魂,怎能不陌生?
於她,他卻很是痛心,她居然會問他是誰?
他是誰?她的夫啊……雖然沒有明媒正娶,但她的肚子裡帶走的卻是他的骨血啊……
他為了她,甘願被家人誤解,被族人流放,被親人遺忘,只為了能和她在一起,廝守一生一世。
而她卻為了她的母親,把他淒苦的拋下,帶著他的骨肉遠嫁到了這蠻荒之地,做了別人的妻,別人的寶,別人的心口肉。
他的骨肉管著別人叫爹,而他自己卻只能這般淒苦的站在遠遠的荒處期盼她能有一天帶著他們的骨肉回到他的身邊,家人團圓。
所以,他每日都在狼族的;領地外,苦苦的徘徊,等待,只為了能等到那麼一天,然而今兒被他苦等來的卻是她陌生的一句「你是誰?」
她知道這句話,問的有多傷人嗎?有多讓人寒心嗎?
男子的心在流血,仿若被人狠捅了心口的錯覺。
他的宛兒真的打算從此與他陌如路人了嗎?
把從前的一起完全歸零,什麼都沒發生?
他的心受不了,他的人更受不了……他對她那如海的思戀更加的受不了……
「宛兒……你……」話未出口,喉已哽咽……男人的淚不輕流,但今兒,他無法控制了……淚眼迷濛了輕柔,雙頰妖艷了哀傷的淒涼……
「我……我……我……」她自認為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她也沒偷誰錢財啊……這人怎麼一見她就激動的要流淚啊……宛兒那俊美的眉,糾結啊……
「你當真是不願意和我相認嗎?」負手而立,強忍心間快要崩潰的淒然,男人就是哭,也不能當著自己的女人而哭。
「你……你……認錯人了吧……?」站在原地,使勁用腳尖畫圈兒的宛兒,真的有想暴走的衝動啊……這人怎麼這麼奇怪啊……?
「認錯了人?」他真有想揍人的衝動啊,真想把面前這個女人抱過來狠狠的打一頓屁股啊……她居然敢說他認錯了人,?
就她,別說是化成了灰,就是變成了土疙瘩,他都能認出哪堆兒是她……
「恩啦……人家……人家是真的不認識你嘛……」委屈啊……憋屈啊……自她醒過來後,貌似她誰都不認識的嘛……
「你真的敢說……你不認識我?」他敢發誓,如果她敢說一個不字,他絕對敢把她狂揍一頓。
「我……我……我……人家失憶了啦……人家醒過來的時候,自家相公都不認識了啦……怎麼可能還認識你嘛……」看著面前這個比她還想暴走的男子,趕緊投降吧……再不投降,吃虧的可就是自己啊……她敢打賭,這男的啥都敢干……
「失憶……?」舉起的右手,失望的落下……她失憶了?
是不是就是說,她現在的腦子裡,根本就沒有哪怕關於他一星半點兒的記憶?關於他的一切,她基本就是一無所知的……? 他們的從前,他們的一切,他們的記憶,她都忘了個乾乾淨淨……
那他現在算什麼?被記憶驅趕的流浪漢……?可憐蟲?還是被世間遺棄的愛情傻子?
不……這不是他的風格,她說忘舊能忘?就是忘了?也得給他記起來……
他可不是那麼容易被打敗的人。
「對啊……就是失憶了……俺們現在啥都不記得了……所以你也別在這兒跟我扯什麼親戚關係,或者什麼其他亂七八糟的關係……人家現在著急給自家相公找草藥,所以沒工夫陪你在這兒瞎扯……」
「好……很好……這才多久?就開始「自家相公」了?你把我這原配相公置於了何地?」你不是失憶嘛?爺就讓你知道你沒失憶之前的事情。事實你總賴不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