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突然」啊?事實好不好?誰讓你撞了腦袋給忘了的?
不過這話,男子是打死也不會像宛兒那般沒遮沒攔的給說出來的,誰說誰死的最慘……
睿智的他,可不傻哦……
「好啦……好啦……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睡覺了……」其實早就睡夠了,只不過不想再丟人現眼罷了。
「是……夫人……」接了小少爺的奶媽臨出門還不忘回頭深究了眼滿臉鬱悶的族長夫人,這失了憶的夫人怎跟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活波點好啊……以前的夫人多燜啊……冷冷的,老遠就能把人給凍死似的。
「你怎麼不走?」側頭看了看根本沒有半絲要離開的意思的男子,沒好氣的嘟囔道。
「這本就是你我的寢室,不知夫人想讓本族長去哪兒呢?」極其曖昧的湊到宛兒的脖頸處,呼出熱熱的氣,直繚的宛兒難癢不已。
「呃……」這丫在這兒等她呢?
「難道你就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得嗎?」不是族長嗎?怎麼也得有他幾個通房丫頭才對啊?
「說實話,還真沒有……」極其失望的歎了口氣:「本族長可是守了你半個月了呢……現在看你醒了,本族長也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說著,便脫鞋,寬衣,上床,側臥,寐眼,一氣呵成,根本無視宛兒的滿眼抗議。
不是他無視,他是實在沒了那個氣力。
這半個月來,他還真差點兒把他自個兒熬的燈枯油盡了。
看他那明顯頂著的倆熊貓眼,便已瞭然。
「嘿?……嘿?……你還真要在這兒睡啊?」搖了搖身旁壓根就搖不醒的主,看著躺下便無聲響的男子,宛兒只能無語對蒼天,這人……太那啥了……
雖說,他直截了當的告訴了她,她就是他的妻,是他兒的娘,可怎麼也得給她一些時間來消化吸收一下吧?
怎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土匪給搶來壓寨夫人似的?說她是他的妻,她就是啦?
有人證還是有物證啊?
那孩子?那奶媽?
這年頭做偽證的可比作假貨來的容易的多……
雖然看躺著這人長的也還算對的起關東父老,拉出去也能給她撐起幾分薄面來。
但總不能就因為這張臉長的不難看,自己真就這麼稀里糊塗的把自個兒給交代了吧?
在她自我感官裡,對於「美男病毒」她可是早打過預防針的哦。
自我糾結與鬱悶之中啊……
抱著被子悶捂的某人,貌似已經進了周公的工作間了。
喃喃輕語著:「宛兒……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我說過要離開嗎?真是的……」她是被子嗎?這人真是奇了怪了,讓她別走,卻又死抱著個被子不撒手,真能笑死個人兒……
「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哎呀……你煩不煩?」
「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我敗了……搞了半天,這丫夢吟呢?」看著死抓著被子不撒手的某人,宛兒徹底無語中……
「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你就這麼怕我離開?」瞬間心軟的宛兒,還是沒忍住的輕輕俯身,細讀男子眉間那抹暈不開的憂傷,惆悵……
試圖用她腹指間的溫度,感染他忘川的冰冷……
難道自己對這個男子來說,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他能入夢便是自己的影子?
宛兒的心,無端的生出些疼惜的憐憫來,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無所不知的爛好心。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和面前這個人之間曾今發生的故事……
或感傷,或悲涼,或是幸福的流浪……
無論曾今是怎樣,她都不想自己是這般的一無所知。
就像是個外人,多餘的人。
突然冒出來的這麼一個不管己事的人。
都說女人心是海底針,其實不然,女人的心事無非就是好變而已。
瞬息萬變的天氣,就算是神人也無法預料。
更何況還想去猜透這同著天氣一樣好變的女人?
有時候,女人就連自己都會搞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想著哪般的吧……
矛盾,糾結,苦悶,最後,一團亂麻……
最終,也只能置之不理,聽之任之,讓那些好猜女人心的男人們徒自煩惱去。
此刻的宛兒,就如一團亂麻。
即不太能夠接受已為人妻母的事實,又對曾今不記得的往事帶著那麼幾分期許的哀愁。
是彷徨還是膽怯呢?
她亂了,也麻了……
最後,她無所謂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罷了……罷了……
不就睡一晚嘛,又沒讓她光著身子陪他那什麼一晚……
平心,靜氣……
睡不著也得假寐,就當是配合某人演場戲吧!
側身躺下,聽著某人不太順暢的呼吸聲,尋覓周公的足跡。
是夜,月皎潔,風兒輕掠……
是夢,夜枯累,心兒悸然……
漆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裡,一個低沉凜冽的聲幽然響起:「你欠他的……你欠他的……你……欠他的……」
「你是誰?我又……欠……欠了誰?」
低沉的聲似乎並未打算回答她的繼續低喃:「你欠他的……你欠他的……」
「你說啊……你到底是誰?我又欠了誰?……」
「你欠他的……你欠他的……」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你欠他的……你欠他的……」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