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陰風陣陣,烏雲翻滾,疾風暴雨來襲的前兆……
「啪……」的一聲又一響雷劃過,閃光早梭。
屋頂上,開始密密麻麻的響起撒豆的般的樂聲。
幛幔內,摟著男子緊實小腰的某女子,一臉的驚恐未過。
想起方纔,響起第一記響雷之時,她還硬氣的挺著,然當第二個響雷再度劃過的時候,她便再也控制不住的跑向房內的小榻,縮進了男子溫暖的懷裡……
小榻畢竟是小榻,哪容得下倆個人呢?
再加上,本來小小的榻連他都快撐不下了,哪兒還有多餘的地方裝她?
實在沒有辦法的男子,只能連人帶被的抱到他從成親以來便未躺過的大床之上。
倆人環抱的躺下,看著懷裡緊縮著貼著他的小人兒,他的心沒來由的又悸動了。
就像是一潭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泓灩,卻被眼前這個人兒的出現,丟下了一枚不得不讓它蕩起漣漪的驚歎。
她知道她有多美嗎?
藉著微弱的月,他都能清晰的看見她那白嫩的媚。
細細的柳挑眉,柔柔的發如水,就僅此這些,也能讓某些本就不安分的心驚悸不已了。
被懷抱著的人,安然的睡去,而懷抱著人卻怎麼也無法再安然的睡了……
他燥熱的體溫正好成了某些因害怕而冰涼之人溫暖的源泉。
伸手輕撫懷中之人那皺起的望川,心疼的給它傳遞著他僅有的溫暖。
他的宛兒,終於……肯睡在了他的懷裡……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她還在他的身邊,甚至已經轉到了他的懷裡……
或許,有一天,他們彼此的心,也會到他們所希望要到達的地方……
一輩子,不算長,卻也不算短。
有心愛的人在身邊,讓你為她害怕,操心,難過,也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不是嗎?
試問,世界如此的大,人口如此的多。
有誰是和自己真心愛著的那個人在一起呢?
他做到了,雖然明知道她的心裡還裝著另一個他,但他不介意。
他會等到的,他也正在等待她的那條路上。
撫摸著手指下愈見鬆弛的望川,男子的眼,愈見的流光溢彩。
他的宛兒就這般甜美的在自己的懷裡入睡,入眠,入夢……而不是……別人的懷裡。
真好……真好……
他心口的甜,充溢著整個胸腔,直到快要承受不住的迸發了出來……
俯下頭,應著最幸福的吻,落在了宛兒那睫毛閃閃的臉頰之上。
她也並未真的睡著,只不過這般尷尬的場景讓她不能不假寐而已。
他那幸福的吻,也感染了假寐中的宛兒,只不過黑夜掩蓋了她那微翹起的嘴角,讓他不能看見自己的吻起到的化學藥效。
雨仍舊在滴滴答答,月仍舊在躲躲藏藏。
她仍舊抱著他的腰,不啃不語……
他仍舊環著他的宛,不離不棄……
或許,愛情本就不需要太多的磨嘰……
只需,兩個真心裝著對方的人在一起,相偎相依……
此時此刻:
在另一個世界,熟睡不醒的宛兒也被環在一個堅實溫暖的懷裡。
只不過,無論那個人落下再多的吻,他的宛兒也不可能回應他半分。
今夜,他又為她換上了一件他自認為能讓宛兒媚態萬千的紫色紗質睡衣。
看著燈光朦朧中,尤醉尤睡的人兒,他的心,空到了極點。
這些日子以來,他幾乎用盡了能喚醒她的所有方法……
求神,拜佛,找巫師,能做的都做了,可是他的宛兒卻仍舊這般安詳的躺著。
似在嘲笑他的不忠,他的背叛終於得到了應得的懲罰般。
看著她那溫潤的面容,他多想她就是真的睡著了而已,……睡著了而已……
最起碼,在夜的盡頭,他還能盼來一個哪怕是不太友善的,半醉不醒的臉。
最起碼,每天還能聽她吼著:懶豬該起床了,再不起,就打120來拉人了。
可,她卻仍舊睡著,安然的睡著,有呼吸,有脈搏,有心跳。
卻終就是沒有說話的聲音,沒有行走的身影。
她就這麼躺著,躺著,躺的他有時候都錯覺自己是不是個遊魂?
偌大的房間,除了他每天無聲無息的飄進飄出,再無其他生息。
天涼了,她沒再提醒他要加衣,而他卻體貼的為她蓋上了羽絨被。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懷念曾今有人每天在自己耳旁嘮叨個不停的日子。
那樣平常,卻又那樣溫馨。
那時的自己為何就沒有這般珍惜的體會呢?
如果,那時的他多一點時間在家裡陪她,他也就不會遇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如果,那時的他多一點愛惜她的心,他的宛兒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昏迷。
可惜,世界上終究是沒有後悔藥賣給他啊……
此時的他,也只能這麼緊抓著她的手,流著淚的懺悔。
可……她能聽見嗎?
捋了捋宛兒胸口散落的長髮,看著她豐盈的身子,他卻沒有半分想要的情慾。
此時的他,還有那份能被荷爾蒙操控的心思嗎?
他就像個空殼子,在殼子裡裝著的只有關於宛兒的一切。
宛兒的好,宛兒的壞,宛兒的扯淡……
而現在,這一切的一切……
都像是天邊的流星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從眼前滑落,卻無能為力的拿它如何。
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他的宛兒,現在就如同個洋娃娃只能靜靜的待在他的身邊。
不能為他的任何行為做出任何的反應。
悔啊……悔的腸子都青了……
可腸子再青,他的宛兒也回不來啊……
如果能用什麼代價作為讓宛兒醒來的代價的話,
他會不惜所有,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在愛情裡,他已經輸的一無所有。
沒有了宛兒,他也形同乞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