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接生婆風一陣的逝過,男子已經幾步竄到床跟前,溫柔的側坐下。
握了握露在外,著些許冰涼的,女子的手,男子蹙了蹙好看的劍眉,一臉的疼惜不已。
悉心的扯了扯有些滑落的錦被,把個因生產而累得近乎虛脫的人兒蓋了個嚴嚴實實。
掖著被角的手,停頓在女子因生產弄紅的床單上,眼角寫滿了心疼不已的憐。
雖說現在已經初夏,早沒了冬日裡那股子寒勁兒,但有一半人血的她還是學著人好好坐幾天月子的好。
想著,略帶弧度的嘴角不禁有了些許不容忽視的寵溺。
雖然,她生的並不是他的孩子,但有什麼區別嗎?
只要是她生的,都是他要去愛的。
寵溺的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輕輕的落下一記淡淡的吻。
側身,甩衫瀟灑的出了門去,他的娘子坐月子可要吃些進補的東西才好,堂堂的血狼族的少爺,將來的族長大人,怎能讓自己的心愛之人在生產後受哪怕一星半點的委屈呢?
雖然……他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
一輩子那麼長,他相信,他會等來她的回心轉意……
等到女子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或許是手指的不知覺,竟也弄醒了陪她在一旁的男子。
看著睜眼不語的盯著他看的女子,那眼裡寫滿了憂傷,驚訝,甚至不安……
男子的心,瞬被針刺了一般的疼,他的宛兒,終是不願意接受他嗎?
忽略掉胸口那抹憋悶的痛楚,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宛兒?……你醒了?餓了嗎?」
「浩傑?」怎麼回事?浩傑不是在21世紀好好呆著的嘛?怎麼跑這裡來了?
從一睜眼就沒打算放過男子臉上半分表情的女子,終是沒在男子的臉上找到她想要的,能給她半分信息的表情來。
等等……等等……他剛才叫她什麼來著?「宛兒」?這又是什麼情況?
她記得自己還沒有機會告訴這裡的人,她是另一個世界的宛兒吧?懵了……懵了……這什麼情況啊?
能不能來個人給她解釋解釋啊?怎穿來穿去把自個都穿迷糊了……?
「怎麼了?宛兒?還疼嗎?」似看出了她的些許不對勁,關切聲聲,聽在女子的耳裡,卻是那般的刺耳……甚至諷刺……
雖說穿來穿去好幾個世界,但骨子裡的記憶卻絲毫未丟去……
在她的腦子裡,不停的閃放著那晚她的浩傑逼著她喝下那碗漆黑的濃稠後,她的世界彷彿就被刺眼的血色掩埋……
疼,抽了筋的疼,更疼的,卻是她的心。
那是她期盼了三年的寶寶啊,還不到五個月的寶寶就在他威逼利誘之下,一夜之間跟她成了永訣……
看著浴池裡不停蔓延開來的紅色,她的心也如死去的灰燼,隨風逝去……
他在笑,得意的,狂妄的笑……
和電話另一頭的女人述說著他的成功,期盼著他們的未來,絲毫沒有在意躺在浴池中欲將昏死過去的她……
看著被染紅了池底,她的眼愈見的低迷,愈見的不能自已……
淚,已成了無聲的默契。
他,不配得到她的泣寂。
收了收放飛的思緒,看著面前放大的面容,是他,就是他,真的是他……浩傑……那個她愛了三年卻恨了幾世的浩傑。
一摸一樣的臉,一摸一樣的眉,眼。
但,真的是他嗎?這不是狼族嗎?
他的眼,清如潭水,明如皓月。
完全不同她所愛之人眼中的功力,算計,計謀,甚至她最厭惡的陰鬱。
看著面前人的滿頭青絲長髮,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他們只不過長著一張相同的臉而已吧?
想著,想著,女子的眼也變的柔和了許多,不再驚恐什麼一般的弱弱說道:「我餓了……」她已沒有力氣去管這具身子為何也叫宛兒的稀奇,宛兒就宛兒吧,也避免了以後自己還得適應新名字的尷尬。
眼見著女子的眼逐漸的變柔了許多,男子的心也跟著暖了許多「宛兒餓了嗎?我這就去給你盛飯去……」說著便往外間跑去。
只眨眼的功夫,男子就端著一個小托盤進了房來,看著欲想起身的女子,趕緊擱下托盤在一旁的桌上,上前制止道:「宛兒別動……讓……我來餵你可好?」眼神中的羞澀彷彿在說讓我替你寬衣可好?
「嗯?」看情形這身子的主人應該和面前這像極了浩傑的男子是夫妻才對啊?都是孩子他爹他娘了,怎聽他說話像是一對根本就沒成親的戀人?難道這裡的女人都沒讓自己老公給自己餵飯的習俗?
女子的想法,男子自然是無法知曉的,只是從她的眼裡,似看出了她的不解,疑惑,難道,她還是介意自已和她親近嗎?
本想苦澀的解釋怕她亂動扯了傷口時,卻聽她天籟一般的嗓音傳來:「哦……你喂吧……我好像真的不能動了哈……」本想翻個身來著,卻也被下體傳來的撕痛感,疼的呲牙咧嘴。
想想在21世紀被浩傑逼著喝了那碗打胎藥後,下體都沒這般的疼痛,看來這女人生孩子還真不是一件能鬧著玩兒的事兒啊……
得到應允的男子,嘴角掛起一抹讓人難以琢磨的淺笑,看了看床上早疼的有點蒼白的人兒,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把她一旁的另一個枕頭輕輕的放在她的頭下,為的只是不想讓她進食的時候被嗆著。
端過一旁桌上的托盤,放於床頭的小几上,側過頭來的宛兒才看清原來托盤中盛放的是碗紫紅糯米粥啊,旁還擱著一小碟清爽的小菜。看來這像極了浩傑的男子對她這身子的主人還真挺上心的哈。
這紫紅糯米可是產婦進補的佳品啊……
以前在21世紀的時候聽老人說過,剛生產過的女人最好在頭幾頓吃點兒清淡且有通乳功效的食物為好,這樣對產婦的身子恢復有好處。沒想到莫名其妙的穿到這個地方,居然能遇到如此體貼的老公,且還像極了她頭頭世的老公,難道真是上天看她倪宛兒實在混的太慘,故而把她弄來享幾天她從不敢奢望的清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