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根處睡著牛三和周伯,夢中被尿淋醒,爬起來大叫:「下雨啦,下雨啦,快收衣服囉。」,睡在牛黃一側的週三趕來大喊道:「沒有下雨,是牛黃撒的尿,睡下睡下,沒事兒。」,牛三和周伯復睡下,還不忘抹一抹臉上的尿液,再眨巴著嘴唇大聲的打著呼嚕。
週三氣得將倒在自己身邊一側的牛黃掀醒:「你幹的好事,還不打水幫我爸和牛三抹乾淨?」
牛黃只得爬起來,到幽黑的屋外水井打來涼泌泌的井水,幫周伯和牛三一一抹淨。第二天周伯疑惑的問:「昨晚下了雨?」,「沒有。」週三老老實實回答。「我怎麼總感覺臉上濕潤潤,緊繃繃的?」,週三漫不經心的說:「作夢哩,我作夢也常這樣的。」
他暗暗地朝牛黃瞪眼,牛黃舌頭一伸,轉過頭去盯住坡上一叢叢嫣紅的油菜花。
臨中午時,鄉親們推起堆放在牆角的巨大的石磨,吱吱呀呀的磨黑麥子豆花。
牛黃見那石磨不知有多少年代了,系一塊黑石子山上的整塊黑石鑿成。石磨的紋道已磨成了淺淺的石印,石磨上的握柄已被眾多的手握出了三道指印,柄頭的盤龍卻依稀可見,吱吱呀呀地述說著那已消逝遠去了的歷史風雲。牛黃週三輪流接過石磨費力地推動,周伯呢,則在一旁一邊嘮叨一面加料。
沒轉動多久,二人的額角熱汗涔涔,大呼:「遭不住啦,遭不住啦!」
鄉親們又摘來青椒,搗碎成漿加上鹽料,香噴噴的黑麥子豆花端上了桌。
城市裡長大的孩子哪見過如此美妙的佐料和豆花?人人放開肚子飽餐。還沒等下桌便個個捧著肚子嚷疼,川流不息的往屋後跑,惹得周伯和鄉親們哈哈大笑。
牛黃捧著肚子屁顛顛的跑到用竹籬圍掩著的糞坑邊,一蹲下就不想起來。這當兒,他聽見一陣狗吠,便從竹籬的縫隙中望出去。呵,遍地開花的山坡上,幾個農村姑娘正帶著條小狗摘花忙。姑娘們一色的陰丹藍花衣花褲,像一朵朵陰丹藍色的雲彩,從這叢花飄到那叢花,歡聲笑語不斷……
牛黃簡直看呆了,一高興便惡作劇的撬著光屁股撿起塊石子用力扔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