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父正在埋怨牛黃:「你這孩子,咳,幹嘛不把煙拿回來?」,「是杜所長硬要的嘛」牛黃咕嚕道:「再說,人家給了錢的呢。」,「給了錢又怎樣?外面可是托人買都買不到喲。」
牛母進來了,剛好聽見最後一句話,不由分說對著牛父把眼一瞪:「我看你是不抽不知疼?這麼貴的煙,你也敢抽?牛二在農村要用錢,牛三前天傷風感冒,花了我十幾塊錢,牛黃還沒工作,也在屋裡耍起,哪天不用掉幾塊錢?你就知道抽,還要抽好煙。哼!」
「嘿嘿,說說嘛。」牛父陪著笑,有些尷尬。
牛黃趁機溜到裡屋看書,一邊尖起耳朵偷聽大人們的聊天。
「算啦,牛嫂,別吵牛哥了,給點面子嘛。」周伯笑瞇瞇的勸道,甩給牛父一枝軟殼「中華」:「這煙呢,是好抽一點,不過太貴了,我們抽不起。」,牛父接過點上火香噴噴地抽著。「媽的,是好煙,吞進嘴唇沒啥感覺,淡淡的嘛。」黃父瞇著眼,猛抽一口,再緩緩吐出:「還不如我抽『飛馬』過癮」,他臉上浮起笑意:「算這小子有孝心」
「你是工宣隊長,是領導,該抽」周伯似笑非笑的。「屁個隊長,還不如咱在車間玩銼刀哩!」黃父不屑的癟癟嘴巴:「玩銼刀呢,端平了傢伙鉚足勁一銼刀下去,橫平豎直,光滑亮堂,有楞有型的,痛快!哪像當這個勞什子工宣隊長?走路要挺胸昂頭,說話要注意政策,一碗水要端平;一句話,煩!」。
周伯不由得笑起來:「你呀你呀,真是不當官不知煩,當兵才知父母恩,天生扶不起的阿斗。」,「什麼鬥?」黃父警覺地豎起了耳朵。「阿斗」,「你敢說我是阿斗?」黃父氣乎乎地站起來,拿煙的手直抖動:「我是紅花廠最早起來跟著黨干革命的鉗工車間主任,你居然敢說我是阿斗?」
周伯哭笑不得,忙擺手:「慢慢、慢,容我解釋一下,再生氣不遲。」。
聽完周伯的一番解釋,黃父才鬆了口氣:「原來是指三國劉備不成材的兒子,唔,這典故我聽說過。」,「老黃,最近棉綻有些吃緊,棉紗運期長,保管差,是不是你在廠革委會上講講這個問題?」牛父支開話茬兒,望著他道:「再這樣下去,恐怕要出問題喲。」
「出了問題該你負責,你是一科之長嘛,幹嘛縮手縮腳的?」黃父不客氣了:「工作嘛,就要大張旗鼓的幹,誰不聽話或搗蛋,就撤職法辦嘛。」。
牛父苦笑笑,欲言又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