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努力到頭空一場,然後愛好遊山玩水,卻是誰也不知道你仍心有不甘。」殘殺冷笑一聲,「皇上,敗就敗在這點上。」
「什麼意思。」軒轅祈痕臉色一變。
「你以為,你的努力皇上看不見嗎?我實話告訴你吧,當初他最先與內閣商議擬定的諸君,就是你——軒轅祈痕!」
殘殺聲音很大,刺得軒轅祈痕赫然站起,驚慌道,「不可能!」
「父皇那麼討厭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怎麼可能把皇位傳給我?何況,最後他還不是傳給那個病秧子!」說罷,軒轅祈痕臉色轉回陰冷。
「是,他之所以改掉儲君的人選,就是因為他看見你能力的同時,也看見你的野心!你處處都與別人比,不甘落後,你這種野心實在太過可怕,皇上不希望日後發生手足相殘的畫面,所以他傳位當時體弱多病的嫡長子,順理成章,但是,他的苦心……哈哈,你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
殘殺放肆地大笑起來,這也是她一個囚犯最後的尊嚴,可以笑傲一切。
軒轅祈痕臉色大變,複雜地看向她,「什麼苦心?」
「我不說,你能奈我何?」殘殺冷笑,隨即臉上挨他一個巴掌,嘴角溢出殷紅的鮮血。
「不說是吧,不說朕就下令捉起祈曦,把他碎屍萬段,然後也做成人肉包子來餵你吃,看看你能不能跟文王一樣,吃得下腹?」軒轅祈痕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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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仍冷冽,吹拂扎人心。一陣陣冷意襲來,軒轅祈痕又是幾步踉蹌。
望宮殿巍峨,琳宮綽約,雕欄玉砌,一番豪華富麗之象,卻是隱透著太多淒涼,是啊,無窮無盡的淒涼,冷透人心。
殘殺說,「先皇料定大皇子體弱多病,身子骨弱,無法久居皇位,便下令傳位於他,意在讓你死心,但是!他傳位之時,曾經還秘密給大皇子下過另外一道聖旨,——就是等他百年之後,傳皇位於你,把皇位還給你漣王軒轅祈痕!那是他的遺願。」
殘殺還說,「可惜先帝雖然體弱,卻仍是靠御醫配藥,生下一個太子,也正是這個太子令他起了私心——違拗聖旨,想扶自己的孩子即位。」
「先皇從來沒有忽視你。」
「先皇一直都為你思慮,處處替你著想。」
「先皇愛你多過自己,甚至他到死也在佈置著你日後的前程。」
「諸多皇子中先皇最喜歡的就是你,小心為你經營一切,但是現在的你——太令他失望。」
殘殺的話縈繞耳邊,彷彿炸藥連綿炸響,轟動他的心。軒轅祈痕雙眸不覺蒙上薄霧,竟然,自己竟然錯怪父皇十幾年!
原來,他從來不跟自己接近,是怕後宮妃嬪把自己當成眼中刺,暗害自己。
原來,他至始至終都很在乎自己,自己每一次在學堂的表現,他都知道,他都知道。
但是,父皇你有沒有想過……兒臣要的不是你這種疏遠的愛,我寧願死在你的保護之中,卻也不希望直到死,也恨著自己的父親。
「皇上,皇上,軒轅朝方圓十里外忽然出現鬼蜮的兵馬。」
「稟報皇上,宸王爺借南部洪災為名,率人前往南部救災,卻是打開城門,迎接鬼蜮兵馬無數入我軒轅朝境內,軒轅朝岌岌可危。」
「稟報皇上,鬼蜮的兵馬出手詭異,我守城將士根本不為所敵……」
「稟報皇上,鬼蜮的兵馬已經到達城門之下……」
「稟報皇上,鬼蜮的兵馬駕著雲梯,就要攻上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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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稟報聲傳來,軒轅祈痕臉色一變,凝重起來,連忙趕往皇城上方。
登高臨下,但見萬千黑袍人騎馬而行,身邊散發出邪佞之氣,陰邪懾人,單這氣勢便已經令三軍懼怕,又有誰敢靠近?
「陳大將軍呢?」軒轅祈痕急切地問道,「還不快叫他率兵馬禦敵!」
「陳大將軍早朝之後,氣得憤然離去,奴才已經派人多番去請,但他就是按兵不動,將軍府大門緊閉,不理世事。」身邊的人說道。
「糟糕。」軒轅祈痕歎息一聲,他們一定是聯合起來跟鬼蜮串通,故意引兵入軒轅朝,卻又按兵不動,等待鬼蜮來殺自己。
但,他們以為這樣,就真的能夠改朝換代嗎?
軒轅祈痕一聲冷笑,朝身邊人吩咐什麼,然後縱身一躍,跳下皇城,穿梭在千萬兵馬之中,出手凌厲如電閃之勢,招招奪命。
一時間,錦繡龍袍飄舞,凡意圖順勢攻上城門者,紛紛被他擊退——竟是無人相助,他單憑一己之力阻擋住鬼蜮大軍進攻!
「怎麼這樣?」獨孤鴻臉色一變,望著軒轅祈痕,手心攥緊。
「我早就說過他武功底細不清,出神入化,當初我跟展紅綾聯手攻他,得祈辰,祈曦兩旁相助,也才贏他一掌而已。」雲輕衣凝眸道。
展紅綾點一點頭,「恐怕我們三人聯手,也不佔上風。」
「廢話,那是單打獨鬥。」獨孤鴻凜然一笑,「但現在卻是鬼蜮大軍壓境,沒人肯幫他,他一個人就算再厲害,難道能擊退那麼多鬼蜮高手?」
說罷,縱身離開馬背飛躍而上,袖卷狂風,直直朝軒轅祈痕攻去。
雲輕衣跟展紅綾也隨之一躍,配合獨孤鴻,分別從兩面朝他進攻。軒轅祈痕見狀,只是冷冽一笑,「既然該來的都來了,那就結束吧!」
三掌攻他一人,軒轅祈痕卻竟是面不改色,掌掌相抵,迸射出內力無數。
雲輕衣咬牙道,「祈痕,勸你收手吧。」
「我從出手的那一刻,就沒有準備收手過。」軒轅祈痕一字一板,眼中畢露凶光,直射雲輕衣,夾雜深沉如潭的冷意。
猛然一用力,四人紛紛被內力震開。
雲輕衣落地,挑眉道,「現在百官已經心不向你,大開城門迎我們入皇城,你以為你還有反敗為勝的餘地嗎?別再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