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真兇是誰,我就不會讓姐姐丟了!」巧兒歎了一氣,緩聲說道:「我之所以遲遲不將此事說出,是擔心此事落入他人耳中。我不是不相信你們,但正所謂隔牆有耳,今日我把此話道出,也是經過多番思量。」
「那你現在可有什麼頭緒?」小李子頓了頓,正色說道:「或者說有沒有著手調查此事的頭緒?」
「沒有。」巧兒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色說道:「我冒著風險將此事告訴你們,就是想讓你們回想一下姐姐回宮後的一切細節,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這麼說來,我倒是覺得太醫令的死很蹊蹺。」小桂子托著腮,若有所思道:「那殺手怎麼就殺了太醫令一人,我看這定是那真兇搞得鬼!」
「是啊,而且那淑妃也有可疑。」小鄧子頓了頓,遲疑說道:「你們說,皇上怎麼就挑這個時候冊封她為妃,而且姐姐的失蹤正好是她進宮的那夜!」
「只是淑妃好似與姐姐從未有接觸吧,淑妃又怎會是這兇手呢?」小翠頓了頓,緩聲說道:「我聽了巧兒姐姐說的那番話,覺得那兇手應該就是蕭貴妃,而柳御女、左寶林怕且也托不了干係!」
「小翠,此話怎講?」
「你們想想,那時姐姐是在凝香宮被擄走的。在采兒與柳夫人未到凝香宮前,姐姐只與她們三人有接觸,她們是最有機會害姐姐的。」小翠頓了頓,「如今姐姐重返宮中,誰最想讓姐姐消失?答案肯定是那兇手。所以我認為,蕭貴妃應是兇手,而其餘兩人則是幫兇!」
「小翠,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聰明的!」小桂子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朗聲說道:「巧兒,我看你之前猜得挺對啊,為什麼你現在覺得兇手不是她啊?」
「我是在想,蕭貴妃能從哪裡尋得奇毒,並在無聲無息中投毒呢?」
「巧兒,這我們哪能想得到啊,而且姐姐身中奇毒也是你的猜測啊。」憐兒頓了頓,緩聲說道:「依我看還是小翠說的對,這兇手十有八九是蕭貴妃了。」
「噓——你們都小聲點。」小鄧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隔牆有耳啊。」
「哎呀,那現在究竟怎麼辦嘛。」小霞著急地看向巧兒,「巧兒,現在你打算怎樣?」
「我們不能明著調查,但不妨多多留心宮中的一些事情,或許對此事有幫助。」巧兒低眸,若有所思道:「今天我們在這裡說的話,一定要守口如瓶。皇上的吩咐,也千萬別忘了。」
「巧兒姐你就放心吧,這些道理我們都懂的。」
「那我們從今天起就開始好好努力吧!」
「嗯,為了姐姐,我小桂子豁出去了!」
「行了行了,豁出去的人又不止你一個,我們大伙都是呢,你就少邀功了。」
「邀功又怎樣,姐姐都不在這,又有誰會稱讚我們……」憐兒垂下雙眸,擔憂道:「不知姐姐現在怎樣呢……」
時間不覺過了三日。在這三日裡,皇甫晏陽一直操心南宮若翎的下落,而寧向天則為尋找救治南宮若翎之法而忙碌。南宮若翎的一切瑣事,則由小雲照料。
自南宮若翎來到寧府後,小雲便成為了她的貼身丫鬟。只要是關於南宮若翎的事情,事無大小全都交由她打理,其餘人都沒有踏入房中半步,他們甚至不知道南宮若翎的相貌,只知道有這人存在。
申時,寧府內,「姑娘今日的氣息好像不錯呢。」
小雲每次進來服侍南宮若翎時,都會與她說上一兩句話。內容無非是一些家常,或者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少爺今天也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那萬靈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聽到萬靈丹這三個字,南宮若翎心下便是覺得不舒服。於南宮若翎來說,這萬靈丹實在太過虛渺,甚至她現在還在懷疑,此物真的存在於世上?
寧向天這幾天一下了早朝便四出打聽萬靈丹一事,直至黃昏才會回到府上。回府後,他會先與南宮若翎說上幾句話才離開,因為這樣他才能安心到書房處理公務。
南宮若翎很想告訴他不要再找了,這樣的虛渺之物又怎會被他尋得?在南宮若翎看來,寧向天不過是在白費力氣,浪費時間。她心疼他,她實在不想再聽到小雲對自己說寧向天又通宵達旦地處理公務。
「不過姑娘放心吧,小雲相信少爺一定會尋得那萬靈丹的。」
小雲的話裡充滿了不知從哪來的自信,雖說這樣的話很稚嫩,但也讓南宮若翎頗感安心。
南宮若翎雖與小雲相識不久,但小雲這些天為她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讓她認為小雲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女孩。但說來也怪,南宮若翎除了覺得小雲為人和善外,她竟會覺得小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然而南宮若翎對這種感覺是一笑置之,她只把責任怪在自己頭上,認為自己太過敏感了。
然而,誰又能保證這的確是因為她的敏感所致,而非事實便是如此?
「姑娘就安心在寧府待著,直到身體痊癒。」小雲頓了頓,沉聲說道:「小雲定會好好照顧姑娘的。」
恍惚間,南宮若翎好像覺得小雲的話裡帶有幾分怒意,但這感覺很快便消散於空中,快得讓她誤以為是錯覺。
「翎兒——」
寧向天的聲音止住了小雲欲要出口的話,他箭步來到床邊,側頭向小雲說道:「你下去吧,由我來照顧她就可以了。」
「是,奴婢告退——」小雲瞥了一眼寧向天,若有所思地離開了房間。
「今天你覺得怎樣,有沒有覺得好些?」寧向天淡淡一笑,緩聲說道:「雖然你的睡相很美,但也該醒來了吧?」
南宮若翎聽到寧向天這話,突然覺得臉頰微微發燙。無他,只是因為從他口中道出的「很美」二字。
「怎麼臉好像有些紅了,莫非是發高熱了?!」寧向天用手放在南宮若翎的額上,過了半晌才自言自語道:「應該沒有發高熱……如此甚好。」
「你快些醒來吧,我有好多話想與你說……」寧向天深吸一氣,喃喃低語道:「你知不知道那一別後,我對你有多思念。回來後找不到你的下落,我有多著急。」
南宮若翎聽到寧向天這番話,心裡突然覺得一股暖流縈繞心中,化解了她所有的不安與恐懼。現在的她終於可以確信,他與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他也喜歡自己!
南宮若翎好想抱著他,好想對他親口說一聲「我也一樣」。只是無論她如何努力,身體都不受她的控制,她依舊只能如一尊玉像臥在床上,不能給予他半點溫柔。
「雖然爹不許我娶你,但我絕不會放棄你!」寧向天握著南宮若翎的雙手,正色說道:「只要你也喜歡我,待你醒來後,我就立刻與你成親!」
成親?
南宮若翎聽到這兩個字時,第一個反應是激動,第二個反應則是黯然。現在的她雖不是皇后,卻是廢後,還是皇甫晏陽的妃子,是有夫之婦!只要皇甫晏陽還不肯放她一條生路,她又怎能與他成親,與他白頭偕老?
「雖然這樣做對不起爹,但唯獨此事……」寧向天閉上雙眼,緩聲說道:「只希望負荊請罪能讓他消氣。」
南宮若翎心下一驚,為何寧翔雲會不喜歡自己?但她冷靜一想,發現自己在寧向天眼中不就是一個丫鬟而已麼,他要娶一個丫鬟,寧翔雲當然不願。
然而,她寧願自己真的只是一個丫鬟,那樣她還有機會與寧向天白首到老,而不像現在這樣毫無希望。
「翎兒,你知不知道你很特別,你是第一個讓我著迷的女子……」寧向天用微顫的撫著南宮若翎的臉,柔聲說道:「是你讓我知道相思為何物、愛為何物,這些感情,都是你教會我的。」
突然,寧向天猛然將手拿開,自責道:「寧向天,你在做些什麼,你怎可如此無禮!」
寧向天緊握雙拳,面帶愧色地低下頭,認真說道:「對不起,寧某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只是我一時激動……」
「少爺——少爺——」
門外小雲的急聲打斷了寧向天的話,只見小雲急忙跑進房內,激動說道:「少爺,皇上宣你馬上進宮!」
寧向天一臉沉重地看著小雲,正色問道:「可有說明原因?」
「沒有,來傳話的公公只是很著急,他現在還在正廳候著呢!」
「看來是十分嚴重的事情。」寧向天頓了頓,「將我的官服拿來。」
「公公說了少爺不用管那些繁文縟節了,只要立刻進宮面聖就是!」小雲著急地看著寧向天,「少爺你快進宮吧!」
寧向天站起身子,瞥了一眼南宮若翎,緩聲說道:「我待會再來看你。」
語畢,寧向天便迅速離開了房間,與小安子一同入宮面聖。
寧向天雖心知此次入宮定有什麼要事,但他卻從未想過,之後皇甫晏陽對他所說的那番話,竟會讓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