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田二秀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歐陽平還是要明確一下:「昨天晚上,在你家,我們已經用銀手鐲測試過了,為了慎重起見,我們對罐頭瓶子裡面的水進行了化驗,水中含有砒霜的成分。」
田二秀的臉上沒有一點劫後餘生的喜悅,也許她的心已經死了,對她而言,餘生似乎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田二秀一副心如止水,萬念俱灰的表情。田二秀就像一個糞坑一樣,扔一個小石子,是激不起浪花的。
那就再換一個大一點的石頭吧:「田二秀,你有沒有為兩個孩子的將來想過呢?」
這塊石頭剛扔下去,果然有了反應了,田二秀眼眶裡面的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淚水順著臉頰和鼻溝往下流,田二秀沒有用手前去擦拭眼淚。
遺憾的是,田二秀還是雙唇緊閉,沒有一點開口說話的意思,她額頭的青筋就像畫上去一樣。不再是剛開始的「若隱若現」了。
正當歐陽平絞盡腦汁,想方設法讓田二秀開口說話的時候,意外的情況發生了,這是歐陽平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田二秀突然渾身發抖,先是兩隻手顫抖了幾下,接著是全身顫抖,有點像羊角風發病時的症狀,她嘴唇烏紫,不一會,田二秀整個身體蜷曲起來。所不同的是,田二秀沒有跌倒在地,也沒有吐白沫。
審訊還能在繼續進行嗎?
陳局長從事刑偵工作二十幾年,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田二秀大概是心理壓力太大,她先前的反應切實有點怪異。
田二秀的反應和天氣沒有任何關係,清明過後,天氣一下子跨進了夏天。如果說有寒氣侵襲的話,那麼,這個寒氣一定來自田二秀的內心。一步走錯,步步走錯,把自己帶進了一個萬劫不復的境地,經營了十幾年的賢妻良母的形象毀於一旦,自己托付終身的男人竟然想置自己於死地,兩個沒成年的孩子陷入無依無靠的境地,想到這些,田二秀的精神上失去了所以的依托和支撐。
可憐啊!現在,在歐陽平的心中,除了憎惡之外,多少又增添了一點憐憫。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小曹站起身走到田二秀的跟前:「大嫂,你怎麼了?」
歐陽平和陳局長站起身,也走到田二秀跟前。
歐陽平蹲下身體:「大嫂,你哪兒不舒服?」
「我很難受。」
「你哪裡不舒服?」
「心裡面,身上,都不舒服。」
「翟所長,你到三河醫院去,把陳主任請過來。」陳局長道。
翟所長走出辦公室,下樓去了。
這邊,小曹立即倒了一杯水,遞到田二秀的手上,還好,田二秀的神志清楚,她接過茶杯,放到嘴邊,水是喝了一點,但大部分都潑到褲子上了,原因她的手顫抖得很厲害。喝水的時候,茶杯口碰到了牙齒,發出「卡嚓——卡嚓」的聲音。最後在小曹的幫助下,才把剩下的一點水喝到肚子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