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意見認為,現在還不是抓捕田二秀的時候,歐陽平還想通過田二秀找到兇手,現在抓捕馬主任,時機尚不成熟,因為同志們的手上還沒有能證明馬主任和閻高山的死有關係的直接證據。持這種意見的是歐陽平。他認為,不到萬不得已——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盡量不驚動田二秀,更不能驚動馬主任。
陳局長和水隊長完全贊同歐陽平的想法。
陳局長特別強調,馬主任的出現,絕不是偶然的,如果沒有同志們深入細緻的調查走訪,是不會取得這麼大進展的,田二秀,特別是殺害閻高山的兇手,具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十年前,他們讓閻高山消失於無形,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面,他們竟然沒有露出一點馬腳來,這就說明他們不是簡單的角色。所以,大家要多一點耐心,步步為營,穩紮穩打。
幾分鐘以後,門會計和門老師走進院門。
「門老師,田二秀回家了嗎?」歐陽平迎了上去。
「回家了。」
「什麼時候回家的?」
「就在曹同志離開後不久,也就兩三分鐘的樣子。」
「她是從前門進家,還是從後門進家的?」
「從前門。她的鞋子是濕的,連襪子都濕了,兩條腿的褲腳捲到了膝蓋。外套搭在手腕上,滿頭大汗,額前的頭髮全粘在臉上。回家以後,她燒了一鍋水,用大木桶洗了一把澡。洗完澡以後,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最後,又把脫下來的衣服和襪子洗了。」
「田二秀一定去了雷公巖。」小曹道。
「門老師,田二秀的手上有沒有拎東西?」
「拎了,拎了兩樣東西,其中一個是熱水瓶。」
「她回來的時候,有意避開了我們。」
「小曹,你們是從哪一條路到雷公巖的?」
「我們走閻家坳後面那條路。」周隊長道。
「歐陽,田二秀走的肯定是松樹林這條路。」陳局長道,田二秀是本地人,熟悉地形,她想避開你們,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
「這就說明,今天上午,我們到雷公巖的時候,田二秀曾經跟蹤過我們。」
「周隊長,田二秀今天上午上工了嗎?」
「上工了,我特地問了翠華,田二秀準時上工,準時收工,中途不曾離開過。」
同志們早晨六點多鐘就去了雷公巖,這不影響她上工——鄉親們下地幹活的時間在八點左右。
田二秀真能沉得住氣,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穩坐釣魚船,保持常態,可見她的心理素質是很好的。
今天早上,同志們到雷公巖的時間比較早,田二秀有可能——僅僅是可能,知道了同志們的行動,但對這次行動的結果一無所知,所以,她才會相信歐陽平和同志們編的故事,於是,在離開公安局以後,她就去了雷公巖。這齣戲本來是應該由殺害閻高山的兇手來表演的,田二秀大概是看時間太過緊急,所以,才不得不搶戲,並且提前登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