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太在談論什麼?」
「我無意之中聽到了二嬸的話,她說閻高山的兩個娃一點都不像閻高山。」門會計望了望周隊長,「在咱們門頭村,從來沒有人嘀咕過這件事情。」
這可不是一個隨意的話題,門會計關於楊羅鍋的話,是有情緒背景的。之所以說「隨便說說」,那是因為他還不能確定。
這對歐陽平來講卻是非常重要的信息。雖然老百姓有一種說法,吃那家飯,向哪家人。但父子、父女之間在某些直觀的方面還是有遺傳痕跡的。
門會計說的很有道理,在閻高山失蹤以後的十年裡,門頭村人會想很多事情,閻高山平時服務鄉親,與人為善,失蹤得又不明不白,鄉親們肯定會想一些事情,十年時間,他們把該想到的全想到了,陳局長和吳起調查走訪的時候,因為事發突然,門頭村人還沒有緩過神來,他們暫時還沒有對閻高山的失蹤進行深入的、全方位的思考。難怪檔案材料上沒有門會計說的這些信息呢。
「學軍跟我說這件事情以後,我也特別留意了兩個娃的長相,特別是皮膚,兩個娃長得確實人見人愛,但兩個娃確實沒有一個地方像閻高山。高山皮膚很黑——不僅僅是挑高籮才黑的,高山大小就黑,他的小名字就叫黑子,田二秀只是水色好,但皮膚並不算很白,可奇怪的是,閻高山的兩個娃皮膚和鴨蛋一樣白。單看皮膚,還不明顯,如果看五官就越發明顯了:高山天庭雖然很飽滿,但臉比較圓,也比較短,可兩個娃呢?都是長臉,鼻樑還特別高,特別是:閻高山和田二秀的鼻子都不勾,兩個孩子竟然是鷹鉤鼻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照這麼說,村子裡面的人早就看出問題了,只是沒有說出來吧了!」
「可不是嗎?不過,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
「周隊長,什麼原因?」
「當時兩個孩子還小,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隨著孩子一天天地長大,就看出來了。」
「歐陽科長,你們明天肯定要到田二秀家去,他家的堂屋長條幾上方掛著閻高山的畫像,你們仔細看看閻高山的畫像和兩個娃。」門會計道,「對了,阿寶在鎮上上學,住在學校,明天早上早點去,也許能見到阿嬌——她在范家營讀書。」
歐陽平在筆記本上做了備忘。
「二嬸是誰?她現在還健在嗎?」
「是我嫂子。」
「住在什麼地方?」
「就在隔壁。」
「能不能把她請過來?」歐陽平看了看手錶,時間是八點五十。
「行,我去去就來。」周隊長打開堂屋的門,消失在院門口。」
大家的腳泡得差不多了。
歐陽平剛擦好腳,沒有想到大娘走進堂屋,端起腳盆就想往外走,被歐陽平拽住了衣袖。
歐陽平來不及穿襪子,套上鞋子,端起腳盆,走出堂屋,將水倒進了豬圈。
歐陽平拎著洗腳盆走進堂屋的時候,院門響了,兩個人影閃進院門。
兩個人影出現在堂屋門口的時候,歐陽平和同志們認出來了,跟在周隊長後面的人就是今天下午在門翠華家院門口的石碾子上看到了白髮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