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九號晚上,陳耀祖是不是在你家喝酒了?」
「是。」
「是你請陳耀祖到家裡去的,還是你愛人陳菊請的呢?」
「是陳菊請的,一個朋友送了我一瓶茅台酒,拿回家的時候,讓陳菊看見了,她就把老泰山請來了。」
這個說法和徐小清的說法是一致的。
「喝完酒之後,是誰送陳耀祖回黃窯崗的呢?」
「是陳菊,。「
「為什麼是陳菊送送,而不是你送呢?」
「她說我喝多了,不放心,就親自送老泰山回來了。」
「你後來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哪裡都沒有去。」
「不對。」
「怎麼不對?」
「你愛人陳菊回到家的時候,你不在家,十分鐘左右的樣子,你才回到家。」
「她沒有說錯,我上了一趟廁所。」
「是吳公祠小學的廁所嗎?」
「是,那是離我家最近的廁所——我每次都到那裡上廁所。」
「那麼,在你愛人到家之前,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一直在家啊!」
「徐在道,你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啊!」
「我的話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愛人陳菊和老泰山陳耀祖離開以後,你也離開的家。」
徐在道換了一支香煙,香煙有時候能充當道具的角色。
「這——這是不可能的。」
「陳菊和老泰山前腳走,你後腳就跟著出去了。」
「你們一定是弄錯了,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五六年,但我記得很清楚,我除了去了一趟廁所,哪裡都沒有去。」
徐在道話中有話,他的意思應該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五六年,你們怎麼能瞭解到確切的情況呢。
歐陽平針鋒相對:「事情雖然過去了五六年,但事實總歸是事實,你不要忘了,三月二十九號的晚上,家裡面除了你,還有一個人?」
「誰?」徐在道的眼睛裡面掠過一絲驚慌。
「你的二女兒許小清,她當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看書。我們已經到金陵女子中學和你的女兒許小清見過面了——她可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學生,據她回憶,陳菊和陳耀祖離開以後,你也出去了。她雖然一直呆在屋子裡面,但家裡面有沒有人,她是能夠感覺出來的。」
徐在道放下了二郎腿,此前,他的姿勢一直沒有改變,歐陽平以為徐在道的心理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但出乎大家的意料,徐在道又翹起了二郎腿,所不同的是,他將左腿翹到了右腿上——原來是右腿翹在左腿上的。
歐陽平在等待,但徐在道好像忘記了台詞。
「從你家到黃窯崗,一共有兩條路,一條走曹營關,另一條是扁擔巷,不管走那條路,南蒼橋是必經之地,陳菊和陳耀祖走的肯定是曹營關,如果你也走曹營關就會和陳菊父女相遇,所以,你選擇了扁擔巷。和他們岔開——打了一個時間差。是不是這樣呢 ?」